孙天佑看着自己手下精锐如此被羞辱,被屠杀,大怒!
就在他要打马冲上去时,行军司马刘尧一把抓住他的马缰,大声说道:“将军,这些人不过是一些辎重兵,若因为将军坏了大人之事,咱们谁都担当不起,不若先击溃幽州军再想法对付他们!”
孙天佑瞪着血红的眼睛,刘尧毫不畏惧,同样瞪着他。
“哼!”
孙天佑一用力,甩开刘尧,打马转身,看向混乱不堪的幽州大营。
“杀!”
扬手狠狠抽了一鞭战马,像是把所有怨气撒在战马和幽州军身上一般。
数千骑军也不管那些在辎重兵阵前哀嚎的兵卒,转身杀向幽州军大营,冲天大火,喊杀生震天,只有这些辎重兵傻眼了,随即……
“胜了?”
庞胖子看着离开的晋军,有些做梦一般,现在可没辽东军在侧,这心里如何能安心?
听着庞胖子不确定般询问,那老卒抹了一把额头密集的汗珠,也有些不确定般说了一句。
“大人,好像……好像是胜了……”
“胜了!”
“俺们胜了!”
“万岁……”
“……”
一阵山呼海啸般声音把庞胖子吓了一跳,随即大怒,一巴掌差点没把那老头拍趴下。
庞胖子怒道:“都他娘地闭嘴!”
庞胖子泪珠子都快下来了,颤着嘴大骂。
“都他娘地闭嘴!”
“闭嘴!”
“你们……你们这些混账是不是……是不是想把他们再招回来啊?”
“啊?”
还未刚喊几声的辎重兵,全都吓的一身大汗,可不是吗,没看到那些人去追杀别人了吗?若是因他们欢呼,那些杀人狂恼怒,不去杀别人,跑过来跟他们死磕咋办?
一个个全死死捂住嘴巴,唯恐把那群人招回来一般。
老头也反应过来了,脸煞白煞白的。
“大……大人,俺……俺们怎么……办?”
老头都快哭了。
怎么办?老子知道怎么办?
庞胖子那个悔啊,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嘴巴,为何就不多弄些独轮车?那玩意又不贵。
为何不一人整把刀子啥的,现在他们也能逃跑,现在好了,独轮车不够,没法推着逃跑,也没刀子长矛,弓箭也是一些破烂玩意,看着挺恐怖的,乌压压一大片,杀伤力如何,他自是清楚。
越想越想抽自己嘴巴,他这次可被那小舅子坑坏了。
高思继现在也陷入了苦战,这个时候的兵跟盛唐时候不一样,顺风战那一个个都跟小老虎一般,一旦陷入了苦战,个个都像得了阳痿,想硬都硬不起来!
高思继身上被砍了几刀,浑身是血,若非亲卫用命为他挡了几刀,早就被乱刀砍死了,无奈之下,只得带着几千残军向北逃,他们也只能向北逃跑,无数幽州军就像泄了堤的洪水一般,向北大逃亡!
只苦了辎重兵这些想逃没法逃的“垃圾兵”。
看着别人逃跑,自己没法逃的感觉,庞胖子算是体会了一把,这心里哇凉哇凉的,还不得不死守着辎重兵大营。
一夜厮杀,直到中午才算平静下来,李存信带着无数兵马来到数千辎重营阵前,庞胖子真的哭了,眼泪一把一把的,看的李存信那些晋军将领直摇头,这些人看向孙天佑,眼神极其诡异。
孙天佑老脸通红,恨不得能在地上打个洞钻进去。
孙天佑嘴巴里全是苦涩,看向鼻子一把泪一把的那个死胖子,无奈来到李存信面前,跪在地上。
“大人……”
肩头一震,把他想要说的话语堵在了喉咙里。
李存信用马鞭轻敲了一下孙天佑肩头,轻声说道:“你这次不错,破幽州军,你为首功!”
孙天佑张了张嘴,什么都未说出,头颅深深抵在地上,良久才站起。
李存信领军万五,庞胖子现在只有五千跑不掉的辎重兵……
李存信来到阵前,指着庞胖子。
“可愿降我?”
“降!降!降……”
晋军上下战刀每喊一句,砸击一下护盾,气势冲天,庞胖子这眼泪鼻涕更多了……
老头哆嗦着嘴唇。
“大……大……大人……咋……咋办?”
庞胖子满含着泪水,手里的菜刀无力落下,辎重营五千军卒,无力落下劣弓……
六万幽州军几近全军覆没,这消息就像飓风一般向四周蔓延……
李克用仰天大笑。
王镕面如死灰呆坐在帅椅上,久久无言……
李存孝大惊失色。
马仲安嘴角泛起弧度,白老虎眼内寒意暴涨……
犹如丧家之犬的李匡筹此时哪里还有来时那种“雍容华贵”气度,更无雄霸天下的枭雄之姿,只剩下了乞丐一般模样。
惊慌失措的李匡筹一路东逃,等他停了下来的时候,才发觉要到了弓高。
弓高位于运河的西岸,距离东光不远,是瀛洲和翼州交接处,属于沧州地盘,也就是横海节度使卢彦威的地盘。
李匡筹与逃亡的幽州军分开逃亡的,唯恐被李存信抓住,带着数千兵马逃到了弓高。
河东李克用攻破了井陉关,卢彦威也紧张,调集重兵就囤积在弓高!
李匡筹再如何战败落魄,那也幽州节度使,卢彦威自然要热情招待一番。
这里要简单说一下这卢彦威。
卢彦威原是沧州节度使,也就是横海节度使杨全玫的牙将。这牙将原先也说了,跟大唐禁军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