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七位老祖坐在一起,左等右等也不见裴贽回来,裴纲忍不住说道:“敬臣怎么如此不懂缓急之事,这都几时了,怎么还未归来?”
裴庆张开没牙的大嘴说道:“老七,纪圣不也没回来,不急不急。”
纪圣是裴枢的字,裴庆说这话,是在提醒裴纲,大哥别说二哥,你们那一支的顶梁柱不也没回来吗。
裴纲摇头说道:“纪圣身在兵部,现在河北正打仗着呢,一时回不来也说得过去……”
话语还未说完,裴庆却不满摆了摆手,打断裴纲话语。
“哎哎,打住打住!纪圣忙,敬臣就不忙了?这长安城每天不知要死多少人,你这老头又不是不知道。”
其余五位老者捋须看着这老哥俩“打官司”,他们太熟了,知道这两位年轻时就好斗嘴,老了,更加喜欢斗嘴了。
一个红脸老人捋须笑道:“五哥七哥,你们也别斗了,这都多少年了,也未分出个胜负,不如你们就用此事分个高低吧!”
另一个矮胖老者点头赞道:“正是如此,五哥七哥,你们就猜猜文达信里究竟是何意?以此分个胜负如何?”
裴庆斜瞥了一眼矮胖老者,笑骂道:“老十,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信里内容是何意?”
矮胖老十苦笑道:“七哥你这是把俺架在火上烤啊,可不带这样的。”
裴纲皱眉道:“老十,以你看,文达这是何意?”
众人都看向矮胖老十。
矮胖老十苦笑道:“文达其实已经告诉了咱们答案了。”
“哦?老十,说说看。”裴庆皱眉说着。
矮胖老十说道:“文达送信来,大致应该表达了两个意思,一个是辽东那小子十之**会来长安。”
众人点头,这点基本上无人异议。
矮胖老十又说道:“这第二个意思……小五说那封信只能敬臣拆看,估计是不希望他人看到……”
红脸老者气愤道:“十弟你这不是废话吗?若是别人能看,咱们早就看到了。”
矮胖老者看向旁边的红脸老者,脸色郑重,说道:“九哥,难道你就没发现文达的意思?”
红脸老者愣了一下,沉思起来。
红脸老者不确定说道:“难道里面有很重要的事情,关乎我裴家之事?”
矮胖老者说道:“正是如此。文达不愿让他人知道,估计主要是不想让朝堂上其他人知道,或者说咱们裴家要比他人快上一步,占得先机。”
裴纲皱眉道:“究竟是何事竟要咱们占得先机?老十,你可有猜测?”
矮胖老者皱眉说道:“这种事情必然与辽东军有关,一时很难猜测道,若是纪圣在这里,或许可以从纪圣那里得到些许答案。”
裴庆不悦道:“老十,你这话何意,难道纪圣来了,你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矮胖老者有些哭笑不得,这七哥就听不得三房好话。
“我的好七哥,不是这样的,七哥想想,文达如此机密行事,为何?自然是与辽东那小子战事有关,那小子之事,咱们也有耳闻。”
裴庆老得都没牙了,哪里还会去想这些,不悦道:“老十,你也别躲躲藏藏的,全倒出来。”
矮胖老头摇头苦笑,说道:“七哥……”
裴庆一瞪眼,矮胖老头身子哆嗦了一下,从小到大,矮胖老头就怕这“七哥”,小时候不知被他胖揍了多少次,这都老的没牙了,看到裴庆朝他瞪眼,心里还真有些畏惧。
众老头看到矮胖老头哆嗦,就是一阵好笑,裴纲却笑骂道:“老十不用怕他,五哥帮你!你说说这文达究竟是何意?”
矮胖老头苦笑道:“还能如何,文达意思……嗯,应该是想让咱们裴家得一节度使……”
“什么?”
还未等矮胖老头说完,裴庆蹭的站了起来,非但他站了起来,就是其余几个都被惊的站了起来。
全都一脸不可思议看着矮胖老十。
裴纲一脸严肃,再也没了之前跟裴庆争斗的痞惫样,身上爆发出来的威严甚至比那四位宰相还要重。
众人震惊后,纷纷坐下,全都是一脸严肃。
裴庆说道:“老十,你接着说。”
矮胖老者被这些人吓着了,本名叫裴素,他跟其他裴家老祖不同,其余之人都是嫡子,唯独他是庶子出身,在裴家,他从小就是个受气包,胆子要小些,看着众人严肃模样,额头冷汗不自觉就冒了出来。
看到裴素满头冷汗,红脸老者知道吓着了这位胆小的十弟,忍不住苦笑道:“老十,咱们都胡须花白了,你咋还是这般胆小。”
裴庆收敛了威严,轻声道:“十弟,你把你的猜测说一说,节度使是怎么回事?”
老十裴素抹了一把额头汗水道:“辽东那小子行事异类,虽然咱们对河北之地发生的消息滞后,还没弄清楚究竟战事如何,但有些事情可以确定,就是小五前来之时,那小子已经夺了雍奴城!”
众老者点头。
裴素继续说道:“几位兄长也都在朝堂上待过,知道这雍奴城在哪里。”
“辽东一旦夺了雍奴城,横海军不战自乱,横海军如此,义武军也只能后退,或者与横海军一同前往雍奴城,帮助横海军夺取雍奴城。”
裴庆摇头说道:“不可能!王处直老夫见过,此子绝不可能帮助横海军!”
裴纲点头赞同道:“嗯,是不可能,王处存若年轻二十岁,或许会帮助横海军夺取雍奴城,他那弟弟么……哼!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