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酣畅淋漓,崔昭纬得了李思钰的承诺,河东道州府一半刺史由他来分配,他就知道,他们崔氏一族必将在这个动荡时代,再次一跃成为朝廷上举足轻重的家族。
一顿饭吃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当崔昭纬醉醺醺从帅府离开时,无数探头露脑的家仆们全从阴暗处冒了出来,急匆匆奔回各自家族汇报。
当李思钰带着晋王李克用返回潼关后,所有人就明白了一件事,空缺的辅政大臣只有李思钰点头才能被认可。
徐彦若、刘崇望,乃至皇帝李晔也冷着脸登门求见,皆被李思钰一一挡在门外,崔昭纬不是未曾前来,甚至还跑去河中之地去找他,只是李思钰根本未作理会,今日陪同朱温之子朱友珪前来,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可当葛从周冷着脸带着朱友珪离开时,他人皆以为崔昭纬也失败了,可是崔昭纬竟然在大帅府足足待了半个时辰,竟然还未出来,各大家族坐不住了,纷纷派人前来崔府。
崔家是大唐顶级世家豪族,朝中也多有崔家之人,如户部侍郎崔远,翰林学士承旨崔胤,侍御使崔胶,崔昭纬亲弟崔昭炬考功员外郎
崔家一门丝毫不比任何一世家豪族弱了半分,但今时不同往日,若是大唐鼎盛之时,任何一个世家豪门都会让他人心惧万分,可当下乱世,再如何强大的家族又如何?在朝堂上再如何身居高位又如何?无强大外援,无一地节度使支持,他们终究不过是困在长安城中,朝堂上的一可怜虫罢了。
但是自李思钰的出现,情况发生了改变,裴家竟然成功的蜕变,竟然一跃脱离了朝廷上空无形的牢笼,裴家的脱困,让各大家族心忧更甚,更希望如裴家一般,杜家本应是下一个脱离牢笼家族,可是,杜承崴的一时糊涂,竟然让杜家一落千丈,虽然还保留着与李思钰间的一丝联系,但谁都知道,当打探消息的家仆们,传回崔昭纬醉醺醺出来的那一刻,各大家族就已经知道,杜家已经完了。
崔昇之安坐于正厅,各家族或是族长,或是主事人皆焦急等待。
崔昭炬看了看闭眼不语的崔昇之,起身来到身边,轻声说道“叔父,家兄不知与李悍虎谈的如何了,而且杜家之事侄儿是否去迎一下大兄?”
崔昇之微睁双眼,看向满屋神色不定众人,微微点头,轻声说道“让你大兄谨慎些,别出了杜家之事。”
“诺。”
崔昭炬直身向外走去,众人看到他上前与崔昇之低语,看着他离开,皆皱眉思索。
韦邕皱眉道“崔老儿,你崔家不会吃了独食吧?”
崔昇之嘴角扯动一下,笑道“韦老大人说笑了,蕴曜陪同东平王世子前去北地王府,不过是公务,吃独食之言又从何说起?”
崔胤笑道“二叔说的是。诸位前来不过是因辅政王一事,可就算北地王答应了辅政王与了蕴曜,诸位又如何分?”
王璞笑道“辅政王督理军务,与政事并无相干,辅政大臣一职还需其余辅政大臣同意方可,五位辅政大臣去其一,如今又添置了晋王,再加上陛下,纵然刘辅政、裴辅政皆相助,胜负也在五五之数吧?”
崔昇之看了一眼王璞,知道这些家族今日多交好晋王,如今又以此来相迫,崔昇之却毫不畏惧,开口笑道“王老大人所言甚是,可若是北地王真要同意蕴曜为辅政大臣,王老大人,您真的确信夔王老儿、晋王,甚至陛下,他们真的拦得住北地王吗?”
王璞眉头皱起,心下叹息一声,他知道,若是李思钰铁了心,以崔昭纬为辅政王,夔王与晋王绝不敢拦着。
杜承崴轻咳两声,费力说道“我等家族如丧家之犬,又何必纷争不止?应同进退才上上佳之策。”
崔昇之不由笑道“那是自然,我崔家纵然得了辅政王,同样还需各位鼎力支持,当然了,蕴曜与北地王所谈为何,老夫亦是不知,总要等蕴曜前来,细细考量一番后方可,总要稳妥些才是,若是如杜老大人这般急切,反倒坏了北地王大事,也让朝廷动荡不安不是?”
“你”
“咳咳咳咳”
杜承崴大怒,强行拖着病体前来,希望能为风雨漂泊的杜家争取些许利益,没想到竟然被崔昇之如此讥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剧烈咳嗽让他心肺剧痛,话语也说不出半句来。
卢仁琦有些不悦,说道“杜老大人虽有些思虑不周,但实为我等家族生计,只是老夫很好奇,究竟是哪个家族把信件内容传扬出去的?”
韦邕点了点头,说道“若非心怀叵测之人把信件内容传扬了出去,弄得天下皆知,事情也不会成了这般地步,此人尤为可恶!”
覃王李嗣周点头道“正是如此,所知信件内容除了北地王府、裴辅政、陛下外,就剩下了我等,杨辅政他们自然不可能传扬此事,可那人传扬此事又为了何事呢?”
“这有何难猜的,自然是为了辅政”延王李戒丕忙捂住嘴,看向崔昇之阴沉的脸也有了些恐慌。
“好好!好啊!竟然往我崔家身上泼起了脏水!”崔昇之大怒。
王璞看了一眼李嗣周,轻声说道“此事颇为诡异,若无真凭实据,还是莫要胡乱揣测为好。”
柳家家长柳奎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我等家族已经如此了,若再起纷争,终究是有些不妥,也正如崔兄所言,辅政王一事甚大,辅政大臣五人,加上陛下与晋王,一共七人,若晋王入了宗籍,宗室之人为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