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绫边给陆漫施针,边骂杏儿,“你是怎么服侍主子的,就这么由着主子闹腾。看着吧,若主子有个好歹,三爷和长公主非得把你们屁服打开花。”又数落着陆漫,“三奶奶的肚子这么大,还怀的是双胎,哪能这么冷的天儿往山上跑。”
杏儿本来就心疼主子,再被骂,哭得像个泪人。
自从绿绫成了“名医”,脾气见长,陆漫闭着眼睛没理她们。
在施了针喝了药以后,陆漫才觉得好了些,渐渐睡去。
第二天,陆漫还睡得香,就听到老驸马的大嗓门,“我的重孙女呢?我的重孙女呢?,重孙女,太祖祖想……”声音慢慢移去了晓轩,越来越小。
陆漫躺着没动,懒洋洋问道,“什么时辰了?”
睡在屋里美人榻上陪她的绿绫说道,“还没到辰时呢。”
陆漫暗诽几句,又继续睡觉。
她一觉睡到自然醒。
一直守在屋里的王嬷嬷听到动静,过去把罗帐挂上,按住她说道,“三奶奶不要再强撑着了,快躺好。”又道,“刚刚长公主、二夫人、三夫人都遣人送了许多补药来。长公主还专门说了,不许三奶奶再劳累,必须卧床静养。”
王嬷嬷说完,又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天一亮,绿绫就去向长公主禀报,三奶奶有小产的先兆。她怕陆漫真的出事,不敢把这么严重的事压下。
长公主吓坏了,一叠声地让人把陆漫看好,不许她再乱跑乱动。又把陆漫身边的人骂了一顿,还说若陆漫有个不好,服侍她的人都要挨板子。
陆漫坐在床上吃了饭,又躺下挺尸。
姜悦听说娘亲生病起不了床,守在门口大哭。
老驸马也凄凄艾艾地把着门柱看陆漫,“唯唯媳妇,你肚子里的娃是男娃我也不嫌弃了。求求你,不要这么早生下来,都说太早生下来孩子活不了……”
他的话没错,却非常不中听,气得王嬷嬷直咬牙。
这一老一小两个祖宗怎么哄都不走,还是长公主等人来看了陆漫后,才拉着他们去了鹤鸣堂。
晌午,下了学的姜展魁和姜玖又一人把一根门柱抹了一阵眼泪,被下人劝走。
下晌,何承从赵府回来了。
因为随时会被大理寺叫去配合调查,何承这段时间都不会去军营,在家里听候传唤。陆漫是女眷,又怀着身孕,除非必要,许多事姜展唯可以代她说明。
听说陆漫不好后,他的肩膀都垮了下来,说道,“本来是咱们家天大的好事,可姐姐和娘都躺在床上不能动。”
何氏因为过于激动,胎儿也有些不稳,现在躺在床上保胎,赵亦勒令她一个月不能下地。
何承说,李掌柜和同仁堂的几位大夫也被招去大理寺调查了,还把那个藏证据的柜子搬去了大理寺……
“李叔、贺叔他几人也高兴得紧,都激动哭了。李叔还说,等外祖平反昭雪,就把同仁堂再改回仁和堂。”
这个提议陆漫也同意。
何承又感慨道,“姐,连大理寺卿王大人都佩服外祖父,说那个柜子设计得真好。外祖是大忠臣,还是聪明人,居然能在那种情况下瞒过耳目藏好证据,还被冰雪聪明的姐姐发现了,这是天意!”
陆漫教育他道,“你以后若真当了御医,既要学外祖的聪明,更要学康御医的临机应变。聪明人不一定反应快,反应快了才能尽可能的保住性命。”
何承表示认同。他也觉得,若何晃外祖有康御医的那个特殊本事,也不一定会想到装病蒙混过关。
姐弟两个又说起了该怎样给刘惜蕊做手术的事。陆漫这个身体,要做也只能在年后。何承能做,却不敢在刘惜蕊身上动刀。
陆漫道,“做了手术,即使再擦去疤痕的药膏,疤痕也不可能完全看不到,你在意吗?”
何承红了脸,说道,“刘姑娘美丽,聪慧,坚强,我当然不会在意那一点点瑕疵。”声音小得像蚊子。又担心道,“刘姑娘被刘大人和刘夫人接回刘府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刘大人他们若真心对她好,也不会这么多年把她丢在那个破院子里不管不问。”
昨天在渠江镇的时候,小联络员豌豆黄就把黄豆豆领去山里玩了。没有了它们,不方便随时跟刘惜蕊联系。
陆漫安慰道,“过去那么艰难,刘姑娘都挺过来了。现在她是太子表妹已是不争的事实,更不会有事……”
弟姐两个正说着,下人来报,平国公府刘大夫人和刘四姑娘来访。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连刘惜蕊都来了。
陆漫现在不能出去见客,何承去了厅屋。他一听说刘惜蕊来了,眼里就盛满了笑意。
刘大夫人笑眯眯地牵着刘惜蕊的手走进来,像亲母女一样。
刘惜蕊穿得十分喜气,朱红色提花锦缎棉褙子,外面披着大红绵缎斗篷。用一条粉色绸子把鼻子到脖子的地方捂着,鼻子以上的地方都露了出来。鲜艳的衣裳更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目清秀。
刘夫人听说陆漫不舒服,起不了床,就请何承转达他们刘家对陆漫的感谢,却不好意思明明白白感谢何承。一个年青后生几次出入她家后院,说出去对刘惜蕊和刘家姑娘的名声都有碍,也更显得自家无能。
“蕊丫头命苦,遭了大难。还有李妃,蕊丫头的母亲,她们死得多冤哪。老天,那些人也忒坏了……”说着,刘大夫人就抹起了眼泪。
刘惜蕊也陪她抹眼泪。
何承有些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