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听到姜展唯确切的回答,那个一直压在心底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的心情有些雀跃,也有些不好意思。嘟嘴说道,“你也别笑话我爱乱想,女人都是这样的。只有在乎的人,才会多想,乱想。”
姜展唯能感觉到陆漫声音里的雀跃和欢喜,心里更没底了,也更加惭愧。他又伸过头亲了亲她的脸,轻声道,“好了,睡吧。”
他没有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陆漫也渐渐沉入梦中,传出轻鼾声。
听见陆漫睡着了,姜展唯又无声地呼出一口气,挪了挪身子。
漫漫现在情况特殊,怕她多想伤及身子甚至是胎儿,根本不敢把真相告诉她。
姜展唯带人找的,就是舒明薇,或者说是她的丫环黄鹂……两个女人只剩下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休,另一个人又去了哪里?
若烧死的是舒明薇,死得又这般惨烈,他的心还没有那么狠,会愧疚一辈子。
若是舒明薇故意纵火脱身,那她该是多么可怕和恶毒的女人!
再想到兰古庵失火的前一天,她曾经遣人找过他,说有急事让他去庵堂见她一面。他拒了,只说有事让人传话即可,还说让她做好去“云游”的准备,几日后启程。即使他再不愿意相信,舒明薇怀恨纵火脱身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的心里总有一种莫明的心慌。这种感觉,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他怕失踪的人真的是她,能把丫头烧死自己脱身,那是有多大的仇恨多狠的心。她肯定没有办法把他怎样,他怕她会报复漫漫……几天几夜搜寻毫无结果,他也只有明面收兵,改为暗中巡查。同时又赶紧写信请长公主把漫漫困在家里不要随意出门,即使出去,也要充分保证她的安全。
漫漫说得对,不是谁都可以利用。利用了不该利用的人,后患无穷……除非他的心真的冰冷似铁,提前把麻烦处理掉。
还有,若是一过了年就马上强行把她弄走,不是再次利用她想抓住教唆她的“女香客”背后势力而拖延了一段时日,也不会弄出这么大的事……
他的肠子都后悔青了。
黑暗中,听到陆漫绵长的轻酣,他的心又颤了颤。他想把她搂进怀里,紧紧搂住,才能感觉自己牢牢地护住了她。可是她的大肚子把他顶在一边,想搂搂不过来,只得又把她的小胖手抓在大手里,拿在嘴边亲了又亲。
第二天一早,姜展魁早早起来跟着哥哥练武,连姜悦和姜玖都没有睡懒觉。她们知道姜展唯在家,想跟他一起吃早饭,更怕她们起晚他走了,又见不到面。
结果,陆漫是最后一个起来的。她来到厅餐,一大三小已经坐在了桌前。
见自己比娘亲早起,姜悦美得不行。得意地说道,“太阳照屁屁,娘亲才起床。”
姜展唯看着陆漫笑了笑,为她道,“不是娘亲起得晚,是娘亲肚肚里的弟弟妹妹起得晚。”
几人都笑起来。
姜玖咯咯笑道,“哥哥居然说肚肚了。小侄子小侄女还没出生,哥哥先撒上娇了。”
众人笑得更欢,姜展唯有些不意思,低咳了一声。
吃饭的时候,姜展唯总是不由自主看向陆漫,眼里的“情绪”掩都掩不住。那种情绪不完全是情素,还带有一些关心、愧疚,或者别的什么。
陆漫有些纳闷,当着孩子们的面不好说他,只是嗔了他一眼。他了然地垂下眼皮,没一下下又情不自禁地看她几眼。
已经懂了一些事情的姜展魁和姜玖红了脸,不好意思看哥哥这个丢人的样子。
姜悦可没这个觉悟,问道,“爹爹,你怎么紧着看娘亲啊?”
姜展唯觉得闺女这个问题很高深,想了一下才说道,“你娘亲跟原来不太一样,爹爹是想看她哪里不一样。”
姜悦嘟嘴说道,“爹爹笨,娘亲是长胖了,肚肚长大了。”
姜展唯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了一声,才老实地低头吃饭。
饭后,姜展唯说有急事就要去鹤鸣堂。见闺女和妹妹都瘪着嘴看他,又回过身一手抱闺女,一手牵妹妹,招呼着弟弟,四个人和二狗一起走了。
旗长的岁数大了,老实地跟在姜展魁的腿边慢慢走着,而不像酥心糖那样撒着欢地跑在最前面。
陆漫被“禁足”,加上还要等何承和刘姑娘,便老实地呆在东辉院里。
姜展唯几人去了鹤唯堂,长公主和老驸马已经吃完了饭。
老驸马看到如此的姜展唯,幸灾乐祸道,“唯唯吃了多少辣子,把嘴辣出了这么多的小泡泡?”
姜展唯没答他的话,给他和长公主躬身施了礼。
长公主让老驸马带着几个孩子去坐画舫玩。现在天气渐暖,可以坐船了。
姜展魁觉得自己是大人了,不想去坐。但见祖母和哥哥像是有要事相商,也只有跟着去了。
等屋里只剩下祖孙两人,长公主才招手把姜展唯叫到身边,拉着他坐在罗汉床上,还用帕子擦了擦他的脸。心疼地说道,“看看,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莫担心,咱们一起想办法,总能解决。你媳妇在家我能保证她的安全,出了家门我们一起保证她的安全,出不了事。”
姜展唯点点头,手任由她拉着放在她的膝盖上。长公主之前跟他说过许多次话,唯有这次真正让他的心里涌起了一丝丝暖意。
他才说道,“禀祖母,是十九那天夜里子时一刻走的水,只烧了一栋厢房……留下一具烧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