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放下了,但毕竟还是有些介意。
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就连利器割在身上的疼痛,大火肆虐的舔舐,都犹如亲身经历。
早晨起来,对着镜中眼睑下的一圈青黑,她无奈苦笑。
不如找宫女要点脂粉遮盖一下,这个样子实在没法见人。
刚走出寝殿的门,就见玉符慌慌张张跑了过来,“殿下,快、快回去,别出来!”
她纳闷:“怎么了?”
玉符一边把她放房间里推,一边道:“是五皇子,他……他好像疯了,嘴里一直喊着要杀了您!”
话音刚落,就听前殿方向,传来一阵刺耳的嘶吼:“老七,你出来!你给老子出来!我要杀了你这个混蛋,一定要杀了你!出来啊,祁凰,你有本事杀高良志,应该也有本事杀我,我一定要、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巫女所生的小杂种!”
听这声音,的确是五皇子。
她拉住玉符:“你去找侍卫,这边交给我就好。”
“可是……”
“你觉得我躲起来就能解决问题吗?去吧,尽量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
玉符虽不太明白主子的意思,但主子的决定总是对的,他只需要照做即可。
打发走了玉符,祁凰这才整了整衣冠,朝正殿的方向走去。
整个晗光殿,已是一片混乱,五皇子到处撒泼发疯,宫人们苦不堪言,却偏偏还得受着,不管怎么说,人家是皇子,虽然生了那种病,看着实在恶心,也不敢有任何不敬的举止。
“五皇兄,你不好好待在自己房里养病,到我这里来发什么疯?”祁凰的出现,成功解救了一名险些被吓晕的小宫女。
五皇子将面前的小宫女狠狠推了出去,转而朝祁凰扑来:“老七,你这个缩头乌龟,终于肯出来了!”
“我劝五皇兄还是收敛一点为好,这事若是被父皇知晓……”
话未说完,就被五皇子打断:“被父皇知道更好,我替他除了你这个小杂种,他老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一口一个小杂种,他就看不起自己,好歹也要顾及一下昱帝的面子吧?
看来,五皇子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瞧他现在的样子,满身红疮,皮肤溃烂,走两步就打一下摆子,若非之前时常练武,有个好底子,怕是早就见阎王去了。
“五皇兄,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能与你相比,但我的母妃也是父皇亲封的婕妤,我身体里留着父皇的血脉,你怎么能说我是小杂种?”她现在不过是尽量拖延时间。
五皇子闻言大笑:“婕妤?夏慕冰算哪门子的婕妤,她就是个不要脸的巫女,她做的那些事,阖宫上下,谁不知道?真不懂父皇为什么要留着你,为什么不在你在出生的时候就杀了你!现在我一看到你,就觉得无比恶心!”
祁凰仍是微笑以对,如沐春风的背后,却已渐渐弥漫起萧索的煞气。
巫女。
这就是昱帝当初给自己母妃定下的罪。
那个女子,直到临死,都不相信自己所深爱的男人会这般无情。
可事实总是残酷的,或许,夏慕冰的早逝,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福气,若她活到今日,在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与痛苦中消耗她所剩无几的人性,这样的结局,才是最悲惨的。
“五皇兄,你既如此恨我,那便来杀了我吧。”她负手而立,对着那原本就处于癫狂的人道。
这一句,彻底点燃了五皇子的怒火,让他理智尽失。
“祁凰,我这就成全你!”五皇子大吼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朝着祁凰冲了过来。
时机差不多了吧?玉符这小子办事一向利落,今天怎么这般墨迹。
心中一边嘀咕,一边闪身躲开五皇子狠狠刺来的利刃。
一击不中,五皇子越发癫狂,干脆没了章法,直接挥舞着手中的匕首,看到什么砍什么。
“五殿下!”一个穿着太医官服的年轻男子从殿外冲了进来,企图去夺五皇子手中的匕首:“五殿下万万不可!请您安心回去养病,以免加重病势!”
看到那道并不算健壮的身影,直接朝着疯癫中的五皇子冲去,祁凰气得不轻。
“苏景骞,你来凑什么热闹!”不想要命了是吧?
苏景骞涨红着脸,急切道:“七殿下,都是微臣的错,微臣没有看顾好五殿下。”
祁凰上前一步,将苏景骞推开,“这里我来处理,你赶紧走。”
也许是她力气太大,苏景骞被推得向后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站稳。
“祁凰,我要你死!我一定要杀了你!”五皇子是真的疯了,他现在心中唯一想的,就是要杀了祁凰!
“高良志是你杀的,赵大富也是你害死的,令母妃小产的避子药,也是你指使人偷偷下的,秋月因你而死,秀琳也被你逼得跳井,所有的人都是你害的!祁凰,你死不足惜!”五皇子已经神志不清,却还能有条有理地细数祁凰所犯下的罪行。
祁凰也是哭笑不得,高良志是自己杀的,秀琳也是因为被自己发现与侍卫偷情的秘密,才跳井自杀,以保清白,至于五皇子身边的赵大富之死,还有淑妃小产,以及秋月惨死一事,都与她无关。
皇宫原本就是个处处暗藏杀机,魑魅魍魉聚集之地,各种欺骗,背叛,陷害,就像行走在刀尖上,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想要五皇子和淑妃性命的人,不仅仅只有自己,这一点,难道他不明白?
约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