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里克-威利斯盘腿坐在了地上,侧面面对着安全出口,背部靠着前一排的座位靠椅,尽量地不让自己挡住安全出口的空间否则空乘人员就会过来发出警告,希望乘客离开这片区域,确保机舱的基础安全。
因为整个位置太过狭小,威利斯被迫蜷缩在角落里,看起来就好像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陆恪微微愣了愣,而后就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但陆恪没有转身离开,他没有打算回避防守组队长,恰恰相反,他认为自己需要和防守组队长促膝长谈一番。
其实陆恪刚刚认真地思考过,他是不是应该亲自前往防守组,面对着所有防守组队友们亲自表示道歉,亦或者是进行沟通,再不然就是面对面地和解。
但如此解决办法的问题就在于:进攻组队友们是否会因为陆恪的行为而感觉到背叛,这一点暂且不说;而防守组队友们是否愿意买账,效果又有多少,是否会进一步激化矛盾,这些都是必须打上一个问号的。
和威利斯面对面沟通,这则是另外一个解决方案。进攻组的事情留给进攻组队长解决,那么防守组的问题也自然就留给防守组队长考量,至少,可以暂时将问题控制在一个可以期待也可以计算的范围。
现在,意外看到威利斯,陆恪也就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决定,在威利斯的身边盘腿坐了下来。
威利斯显然没有预料到意外访客,愣愣地看了看陆恪,似乎正在犹豫着,自己到底应该起身离去,还是应该怒不可遏,但最后,他还是什么动作都没有做,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开始指示陆恪的动作,“稍稍往里面一点,那里可能会影响到空乘人员的餐车通过。”
陆恪往里面微微调整了一些位置,一直到确认自己的坐姿没有问题之后,转过头来,然后就看到了他和威利斯两个人窘迫地蜷缩在一起的模样,不仅没有更加舒适,反而还更加拘谨起来,那狼狈的姿势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但唯恐自己的笑声打扰到其他乘客,两个人都不得不用力抿嘴,将所有笑容都憋在肚子里,不经意之间,那种滑稽的模样就让波澜不惊乃至于有些尴尬生涩的气氛环节了下来。
等笑容终于缓缓地收敛起来,陆恪郑重其事地对着威利斯说道,“抱歉。”
没有狡辩,也没有迂回,陆恪就这样真挚而诚恳地表示了歉意。
如此没有遮掩的直线球,威利斯再次没有预料到,下意识地就想要说一句“没关系”,出于礼貌或者出于习惯,但话语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陆恪就紧接着继续开口了。
“不用介意,这一句道歉,的的确确是我应该说的。”陆恪长长吐出了一口气,“今天在更衣室里的表现,我有责任,我应该承担错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场合,作为球队的一员,我都不应该指责队友的糟糕表现,更何况,我的用词和语言着实不太雅观。”
“我们是一支球队,一个团体,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并肩作战,而不是互相指责彼此的错误和疏漏,所谓的队友,意义就在于弥补彼此的失误,然后共同冲刺同一个目标。如果没有防守组一直以来的优异表现,进攻组是不可能取得胜利的。”
“更衣室的行为,我没有狡辩的余地,我也不想要推卸责任。我的错,的确就是我的错。我需要郑重其事地表示道歉。尽管,这里不是最完美的环境,但……抱歉。”
陆恪的一番话,说得并不急切也不快速,似乎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的细嚼慢咽,真心实意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威利斯认真地打量着陆恪,严肃而尖锐,似乎正在居高临下地审视陆恪一般。
但陆恪却没有退缩,就这样堂堂正正地坐在他的面前,没有逃避、没有推诿、没有借口,就这样干脆地把所有过错都承担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忽然,威利斯沉闷的心情就明朗了起来,但他还是压着声音,开口询问到,“你这是作为陆恪个人表示歉意,还是作为进攻组队长发表看法?”
“这是作为个人的,也是作为进攻组队长的。”陆恪坦然地承认到。
这是领袖的责任和义务。
如果是莫斯或者洛根,他们可以狡辩,他们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辩护,他们甚至可以反过来指责威利斯;但作为进攻组队长,他却必须承担自己队友们所犯下的错误,错了就是错了,只有领袖真正地意识到问题所在,他们才能够为解决问题创造条件。
威利斯不由松了一口气,轻笑了起来,“你知道,你刚刚这样说,简直就没有给我任何余地,即使我想要做恶人,继续谴责你一下,发泄怒火,似乎都没有办法,只是显得我太没有肚量了,你这只狡猾的狐狸。”
陆恪紧绷的肩线稍稍松了松,但表情却没有完全放松下来,依旧诚恳地说道,“如果你现在想要发火又或者是想要宣泄情绪,没有问题,依旧来得及。我就在这里,我不会逃跑的。”
威利斯轻轻摇了摇头,哧哧地笑出了声,“放心,我体会到你的意思了。没有必要那么紧张,我不是阿尔东那个毛头小子,我还是知道事情轻重的。”
威利斯用肩膀撞了撞陆恪的肩膀,然后,两个人都同时露出了笑容,气氛真正地轻松了下来。
“刚刚,你完全可以把责任都推到兰迪和洛根他们身上,事情是他们挑起来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事情会变得简单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