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魏延入主朝政,得到真正的支持少的可怜。荆州人士自不多说,没人愿意理会这样一个官场暴发户。西川江州集团人士,与之交往是有的,但要说死心塌地的为其卖命,却是不可能。
魏延真正可以倚靠的,其实还是这些年来他在汉中打下的底子。但汉中那帮人,武将且不说,魏延需要他们镇守汉中,守住魏延的大本营,能够跟随魏延进入成都有限的很。那些文官,治理地方自然是一把好手,没有问题。但要说朝廷政事,他们几乎都是白丁一枚,与魏延一样,没有丝毫经验。
魏延能够争到丞相的位置,靠的是他显赫的军功,还有刘备那道密旨。当然,魏延的眼光也很是毒辣,看出朝中除了诸葛亮,一时之间无人能够撑得住大局。只要赶走诸葛亮,朝局就是一片混乱,魏延的机会就来了。
这就是魏延,就算诸多条件不具备,但他依然敢于去赌,也善于去赌。事实也证明,魏延赌对了,丞相的位置,已经在魏延的屁股下面了。
只要掌握了丞相府,魏延就可以倚仗丞相的权力,收拢一批人为自己所用。这也正是眼下魏延忙碌的焦头烂额的主要事务。魏延相信,人才并不是那些门阀大户的特产,寒门出身的人,照样有不少人才,不过缺少机会罢了。魏延只消把他们挖掘出来,加以任用、提拔,他们就能对魏延感激涕零,以死报效。
如果说魏延靠的底层人的力量来支撑他的丞相事业,李严走的就相对高端。李严倚靠的是江州集团。与魏延不同,李严还可以拉拢一批荆州人士为自己所用。
江州集团的人士,严格说来也是毫无朝廷政务经验,但好在他们是西川土生土长的,对这里的人情世故熟悉。朝廷在这里安家,就只能接受他们怠U馐墙州集团的主场优势,这一点,甚至为刘备所忌惮,只能小心翼翼的利用,绝不敢轻易挑战江州集团。
但江州集团有个很大的弱点,就是心太散,他们的最高目标,也不过是局限在西川境内,保住他们在西川的一亩三分地里称王称霸就心满意足了。
李严出身南阳,有着天下的胸襟,自然与他们不同。但李严不能因此就凌驾于江州集团之上,相反,有些时候,李严还要被迫放低身段,与江州集团取得一致,才能争取他们的支持。
尤其是对待黄顺这件事上,若按李严的本意,黄顺是必须争取的一支力量。但对江州集团来说,黄顺的势力对他们来说却是洪水猛兽,必须严加提防。甚至英明如刘备都受到江州集团的影响,特别针对黄顺下了遗诏,就勿说李严了。
相比之下,赵统的异军突起,就有意思多了,论家世,赵统比魏延和李严都要强上百倍,论资历,赵云出身河北常山,从小就受家国天下思想的影响,赵统受其父影响,自然也是满脑子的天下思想,对政务的熟悉,赵统虽然不行,但赵统本身也不需要在政务上做出什么成绩。赵统只消做好一件事:把刘禅掌握在手,就成了。
三方的明争暗斗中,魏延和李严是摆在台面上的,彼此严防死守,而赵统却是不走寻常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却走得很是稳健。
围猎过后,刘禅立即找来赵统,让赵统安排,去法家提亲。赵统却摇头道:“这么早就提亲,皇上怎么能感受到真爱呢?何况,凭皇上的说法,那个法娴,爱的是皇上,可不是你刘禅。你得想方设法让那个法娴,爱上刘禅,胜过爱皇上才行。”
刘禅一脸沮丧,说道:“法娴事事听她大哥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赵统笑道:“她大哥的工作,可以由我来做。保证让皇上有充足的时间与法娴独处。至于如何赢得美人心,就要看皇上的本事,恕微臣爱莫能助了。”
刘禅脸上一喜,旋即又愁容满面道:“丞相那边正在选妃,我怕赶不及。我这边还没搞定法娴,丞相那里已经选出人选让朕选妃了。”
赵统笑道:“大男人还有害怕身边美人多的时候?丞相要选妃,皇上就随丞相的意,看上的就挑进后宫享受好了。皇上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在哪里,只有皇上自己清楚,这个,就算强势如丞相,也不能改变分毫。”
刘禅喜道:“对呀。”刚说完,刘禅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垮下来,说道:“丞相那么热心张罗选妃的事,说起来,还是为了他自己在朝中的势力扩张。那些选进宫的女人,就算朕不喜欢她们,但他们的家族靠着这层关系,照样可以飞黄腾达,对朝局影响不小。”
赵统惊讶道:“没想到,皇上竟然考虑如此深远!微臣不能及。”
刘禅笑骂道:“你以为,朕这个皇帝,就只是个木偶那么简单吗?很多事情,朕都要考虑,只是有些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妄动罢了。”
赵统心中一动,试探道:“既然皇上有自己的主意,那为什么还要放走诸葛亮呢。朝中谁不知道,丞相一职,只有诸葛亮能够胜任。皇上为什么不下旨留住诸葛亮呢?我想,只要皇上发话,其他臣子不会有异议的。”
刘禅摇头道:“这个我当然清楚。但这是先皇的遗诏,我必须乖乖执行。再说,孔明临行之前,曾跟我说过,一段时间内,外无大的兵患,正可以趁此机会,理顺内部。只有把所有问题暴露出来,才能有想方设法一一解决的可能。”
赵统颇感意外,问道:“你是说,孔明的意思,根本不怕现在朝政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