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顺当然不能跟曹仁纠缠这点,否则待会谈判,还不得任由曹仁宰割?必须给自己的行为找足理由。没有坚实的大地可踩,找到一块小踏板也是可以的。
“道理我们当时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黄顺开始绕圈,不跟曹仁硬碰硬,“孙刘因为需要对付共同的敌人:曹氏,这才有联合的需求。
而且,孙权强,刘备弱,双方之间,虽然不存在矛盾激化火拼的可能,但他们之间,围绕着江陵城的归属,矛盾还是很大的。
因为实力悬殊,这才没有造成流血冲突。我送刘备一万匹战马,等若在加强刘备的力量,增长刘备的野心,帮着刘备在江陵城的归属上,更加的强硬。
只要孙刘两家在江陵城的归属上达不成一致,他们便没有可能北上进攻曹氏。而曹氏,却可以充分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各个击破。
道理这么明显,这么清晰。当初你也是认可的,现在,怎么又变卦了呢?”
曹仁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你这番话,哄骗年轻后生,或许能行,但在我面前,不好使。要让孙刘之间起冲突,实力上可以相抗衡,确实是其中一个条件,却非全部的条件。孙刘也不傻,岂会在我们曹氏在旁边虎视眈眈之际,他们自己却自相残杀起来?
我知道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只要我自己变得够强大,他们再多人联合,也不是我的对手。那就成了。其他的弯弯绕,我不考虑,也不会听。”
黄顺深深感到曹仁的难缠。这些,都在黄顺的意料之中。曹仁绝对是个难缠的谈判对手,软硬不吃,若不是被逼的没有办法,黄顺绝不会揽这个苦差事。
但既然来了,黄顺就不会轻言放弃,便继续劝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你打算打劫,你确定能成功?刘备实力虽然比不上曹氏,比之将军,确实高出一截的。
这一万匹马,关系到刘备的身家性命,这句话不为过。刘备为确保战马的安全,可以派出全部力量护送。在全力以赴的刘备面前,将军有几分胜算?”
曹仁呵呵笑道:“谁说我要与刘备硬碰硬呢?我的目的,只要刘备得不到这批战马就成。”
黄顺明白曹仁的意思,战马不是人,只要曹仁在路上弄出点动静,惊了战马,就成了。站在曹仁的位置上,这确实是打击刘备,保全自身最好的办法,黄顺无从辩驳。
“问题是,你有办法靠近那批战马吗?”黄顺嘴上还是很强硬。
“只要你不帮刘备的忙,我就有办法。”曹仁也很清醒,有黄顺的帮忙,自己的兵马,一出襄阳城,就有可能遭遇反埋伏,自己的目的绝难达到。这正是曹仁如此在意黄顺参与的原因。
黄顺叹了口气,说道:“我对那个刘备,绝无好感,这次能给他这批战马,纯粹是看在我姐姐和姐夫的面子上。当初谈这事的时候,我是打定了主意,不帮忙运送的。
谁知当时我只是心中这么想,忘了嘴上跟姐夫说死。就在今天,姐姐和姐夫问我什么时候启程,我这才知道,他们还想拉着我一起护送上路。
我是极力反对了,但架不住全家人都帮他们说话。我也是难为呀。我知道,我已经在将军面前说了话,不管这档事的。现在让我改口,我也有些惭愧。
今天这事,就当我欠将军一个人情,请将军高抬贵手,放过这批马,如何?”
黄顺改了战术,该打感情牌。
曹仁摸着下巴,连连点头的表示理解,说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呀。可是,你也要替我想想呀。本来我就是被人家狼狈的赶出江陵城,日夜想着的就是如何收复江陵城。要我眼睁睁看着对手扩大实力,而无动于衷,是多么窝心的一件事。”
黄顺根据梦中讯息知道,曹仁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拿回江陵城了。但这话,决不能对曹仁说。
黄顺转动着脑筋:该如何说服这个固执的曹仁呢?
亏着黄顺此前定襄、潼关转了一圈,开阔了视野,能够从更大的全局,从更高的战略高度来审视江陵战局,斟酌说服曹仁的语言。
“曹将军,我知道,你是一位成功的将军,有着傲人的战绩。江陵一战,将军被迫撤退,非战之罪,将军心中一百个不服气,想在战场上把从自己手里失去的东西再挣回来。
但将军想过没有,将军在江陵独撑大局,时日非短,若这里对曹氏,对魏王真是至关重要的战场,魏王为什么没有增派援兵,而是任由将军粮尽退兵呢?”
黄顺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留给曹仁足够的思考时间,同时,自己也在紧张的筹措语言。
果然,曹仁露出深思的表情,良久,方肃然问道:“三少爷有何说辞,可详细道来,我一定洗耳恭听。”
黄顺点点头,摆出一副与年龄明显不符的老成样,甚至虚捋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须,说道:“其中缘由并不复杂,从之后魏王的用兵就可以看出,当下对曹氏,最重要的战略方向是关中、西凉一带,而非荆州。”
曹仁马上站起身,刷的拉开罩在墙上的布帘,露出后面的巨幅军事地图。曹仁以手指着关中、西凉一带,站在那里细细研究。
黄顺慢悠悠站起身,来到曹仁身后,说道:“占据关中,等若打开了通往河西的大门。而占据了西凉,就对汉中形成了居高临下的优势。
所以,我敢断定,魏王的下一步用兵方向,不外乎两处:河西与汉中。
攻略河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