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抬眸,追问道:“你查到了什么?”
她当时拜托龚景凡两件事,一是身在突厥的师姑境况如何;
二则是秦相,虽说没言具体查什么。但现在听眼前人这般说,终归很好奇对方查到了哪些。
“袁医女和当时还是皇子伴读的秦相之间,好似有段过去。”
龚景凡揣测道:“有宫人称,送亲队伍出发之前,还曾见过袁医女在后.宫秘密会见秦相,还闹过不快。”
难道袁医女就是因为这个才一气之下决定随隆昌公主远嫁?
事后路上惦记秦相而生出悔意,就又跑回京师?
倒也说得过去。
陆思琼自然也听明了话中深意,宫人私通是重罪,是以哪怕秦相早年和师姑有私情,亦不会传扬出来。
她感激的望向身前人,心知他虽现在说得轻松,但要查宫苑秘事,定然十分困难。
亦难怪要花这么多时日。
“谢谢。”她由衷说道。
龚景凡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憨笑了笑,早前的不快亦忘却脑后,回道:“你跟我客气什么?
我知道,你从小受袁医女照拂,感情要好,惦记关心她亦在所难免。
不过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叫我查秦相了。是不是那日你在甄家用了袁家药方的事被他洞察了?
我这次也发现,他从见了你之后,就有派人去调查你师姑的下落了。”
显然,他已认定了秦相和袁医女之前的感情。
陆思琼亦是深信不疑。
且隐约的,又觉得这事能跟秦家调查自己身世的事联系起来。
如果秦相恋旧情,必然恼怒师姑藏匿京师这么多年却没有去找他的事。
而师姑这些年,就伴在自己身边。
他由此觉得自己身份蹊跷,亦情有可原。
何况,他或许没有想到,当初在宫里和师姑的一个小别扭,直接导致隆昌公主将他心上人带离京城,随后一系列的事情,使得他们分隔多年,就此错过。
秦相既然已经有派人去调查师姑,显然心中还是在意的。
那这十多年来分别产生的仇恨,岂不是要算到隆昌公主和自己身上?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还不知会有什么报复举动呢。
难怪,舅母早前要自己避着秦相。
这便都说得通了。
她蹙紧眉头,引得龚景凡担忧不已,“怎么了?”
这事儿陆思琼倒没觉得不能说,将担虑说明。
后者即笑:“他怨你做什么?是袁医女自己回了京城后不去找他的,与你无关。
要说隆昌姨母,人如今身在突厥,又是大阏氏的身份,有哈萨陌单于护着。
他是大夏的宰相,再有本事还能插手到那边去?再说,皇舅也不会允他对隆昌姨母不利的。”
他说完,凑前了脑袋过去,温声轻道:“何况,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陆思琼听得心里一阵暖意,羞红了脸颊,点点头,没说话。
龚景凡似乎十分满足,正事说完,又拉着她说了些旁的。
大都还是之后定亲的事。
知她脸皮薄,又特地问那两件聘礼喜不喜欢、哪里喜欢,为何不佩戴……引得陆思琼只打诨不答。
他留在侯府用了膳,又去拜会了陆老夫人和宋氏,待人处事十分有礼。
离去前,非缠着陆思琼送他。
从二院门前一路到大门,恨不得将人带走了才好。
她倒是不知对方有如此粘人的脾性,与过去简直判若两人。
回娇园的路上,心情显得十分轻松。
每每与他相见后,之前多大的烦恼都能消散。
只是,夜晚躺在床上,事关隆昌公主的点点滴滴就又充斥了整个脑海。对她的事知道越多,心底的那份内疚心虚之意就越是强烈。
陆思琼总觉得,自己是该去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