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驻足半会,方进了静安堂。
陆老夫人心情仍是不霁,证实了琼姐儿的身世,却不能随性发泄,反还得顾着周家人的脸色。
明明是对方有过在前,自己却不能追究。
乍听到宋氏过来,面上又浮出烦躁,却还是让婢子请了对方进来。
宋氏一进屋,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本分请安,立在旁边。
陆老夫人就问她:“这个点,怎么突然过来了?”
“儿媳是听说琼姐儿归府了,在您这。”
刚说完,又觉得此话不妥,生怕对方误会自己是为了琼姐儿才想到她,忙又添道:“侯爷急急地让塞华去儿媳那传话,要我多顾着点琼姐儿。
我这听后,担心琼姐儿有什么不对,就赶了过来。”
陆老夫人就喜欢眼前人这听话的性子,所谓怯懦也有怯懦的好,她自己没有主见,有什么事要做主的就只能来寻自己拿意见。
是以,陆老夫人虽说总心中编排对方,但平日对这大儿媳实则并不差。
当然,亦是与宋氏察言观色机灵有关。
“老大特地吩咐你的?”
“是。”
“那刚刚琼姐儿出去,你可见着了?”
宋氏再答:“见着了,问了几句,她都说没事。”
话落抬首,望着对方牵强笑了笑,“您也知道,这孩子同儿媳不亲,有事哪怕同身边丫头说,也不愿意与我坦诚的。”
“那是你没本事。”
宋氏连连点头,“母亲教训的是,是儿媳管教无方。”
提起这个,陆老夫人想起一回事,沉着脸问道:“琼姐儿与你不亲,是因为她不是你亲生的。那瑶姐儿呢?
自己的闺女难道还守不住的?琼姐儿可是快定亲的人,平日院子里事情就多,你还总让瑶姐儿去打搅?”
这是前阵子的事了,宋氏心中早有回话,此刻不慌不急的接道:“瑶姐儿孩子心气上来,儿媳是拉也拉不住。
我真不知琼姐儿是使了什么本事,儿媳好好的闺女,非得跟她亲近,这几日不见就恼性子,哭得媳妇都没法子。”
“没法子?你就是心思都安在了珏哥儿身上,对瑶姐儿疏忽了。”
陆老夫人冷哼一声,不满道:“现在知道同我抱怨,早前怎么不好好看着?这管教孩子没本事,照料府事亦没手段,你……”
想说她几句,可见其卑微的模样就失了兴致,闷闷的摆手道:“罢了,先回去吧。”
“是,”宋氏应声,却还似忍不住的询问:“可是母亲,琼姐儿她那边?”
“琼姐儿的事自然有我操心,你顾好自己屋里的就成。”
宋氏点头。
陆老夫人只等她出去,才拍了下几面。
声音不大,可力道也不轻,懊恼的自语道:“都是些不省心的!”
俞妈妈端着茶水进来,就听到拍案声,脚步在门口一顿,敛了敛心神方走过去。
小心翼翼的替主子换了热茶,见其面色不好,端着那盏失了温度的茶水便要退到外间。
陆老夫人却突然开口,“等等。”
“主子有何吩咐?”俞妈妈提起精神,仔细的瞅着对方。
陆老夫人抚上额头,低声道:“你去祠堂,把瑜姐儿接出来吧。”
三姑娘陆思瑜,尚在禁闭中。
俞妈妈闻言,稍稍愣了,这是事情有了眉目?
但又不好直白相问,只道了个“是”。
“三姐儿受了委屈,你同老二媳妇好好说说,就说是误会一场,也宽慰下瑜姐儿。”
陆老夫人神情无奈,若似惆怅,“琼姐儿的话,如今是真不知哪些能信,哪些不能了……”
俞妈妈只在心底将这话细品了下,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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