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公都是朝中栋梁,你们觉得该怎么办?”柴荣的声音不高,但其中的肃杀之气,谁都能听得出来,皇帝陛下已经忍无可忍了。
就在刚刚传来了一件奇闻,三个人用燃指的方式,试图逼迫朝廷低头,放了大相国寺的人。
叶华的作法十分令人意外,他下令提来了三桶菜油,直接浇在了三个人的身上。你们不是能舍一根手指吗?这算什么,能舍一条命,才是真正的虔诚!
叶华的作为,简直是疯狂,把所有人都给吓坏了。
侯爷啊,你这才是标准的火上浇油,你想让所有人都反了变成?
唐牛吓得拔出了刀,保护在叶华身后,随时准备逃跑,其他人也严阵以待,倒是叶华,他神情自若,盯着那三个人。
其中一男一女见油泼了过来,吓得连忙起身逃跑,可依旧占了油,燃起大火,他们绝望奔逃,浑身是火,疼痛难忍,他们冲向了人群,吓得人群慌忙逃跑。
在奔跑中,有人摔倒了,有人被火烧伤,乱成一团。最终两个人,被烧成了黑炭,倒毙当场,受伤的人足有几十个,哀嚎声连成一片,宛如到了地狱一般。
最令人惊讶的是那个妇人,她任凭火油浇头,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疯狂大喊:“莲花朵朵,涅槃重生!我道成矣!成矣!”
妇人端坐地上,被活活烧死。
叶华的脸色很难看,他不想杀人,可在这个关头,不把人镇住,后果不堪设想。
围观的人群被吓走了,但是随时会返回,甚至会掀起更大的乱子,必须行霹雳手段!
叶华给骠骑卫下了死命令,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武力,哪怕杀一个血流成河,也不许低头!
此战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可怕,朝廷不能退半步!
交代完毕,叶华快马返回宫中,柴荣即刻召集政事堂诸公,商议对策。
皇帝陛下发问之后,突然指向了一个侍卫,让人取来一截油布,把他的手臂裹起来,又有人拿来火把。
“朕要你点燃胳膊。”
侍卫愣了一下,颤抖着手,拿起火把。
“快点!”
侍卫不敢反驳,可他的鬓角都是冷汗,他颤颤哆嗦,一点点靠近手臂,最好只差三寸,他突然把火把扔在地上,伏地大哭。
“陛下,饶命啊!饶了臣吧!”
柴荣喟然叹了口气,“你有何罪?起来吧!”
一转身,柴荣回到了龙椅上,“诸公,你们也都看见了,朕尚且不能让自己的侍卫燃一条手臂,你们身为大臣,可愿意燃指?”
几位相公明知道是开玩笑,可还是老脸通红,用了吞了口吐沫。
“陛下,臣等一条命都是圣人的,自然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志。只是,只是……”范质说不下去。
只要脑筋正常,就不会用自残的方式,证明忠诚。
可眼下释教之中,就有那么一些人,他们采用舍身、烧臂、炼指、钉截手足、带铃、挂灯等毁坏身体,戏弄道具,符禁左道,妄称变现渚种野蛮愚昧行径,以及还魂坐化、圣水圣灯、妖幻之类的荒唐闹剧。
比如那个老僧,就曾断臂供佛,此举在唐朝也所见多有,为了迎接佛骨舍利,弄得遍地腥膻,场面骇人听闻。还有人刺破指头,以血写经文,种种手段,荒唐透顶。唐武宗选择灭佛,也是逼不得已。
杀过之后,到了大周,这些旧俗又一次死灰复燃。
柴荣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必须让天下人明白,谁才是九五至尊,大周的天子!
首相范质,第一个站出来。
他面色阴沉,比寒铁还冷。
“陛下,臣等过去对寺庙僧尼了解不多,误了国事,臣先请罪!”
说完,他带头跪倒!
其他几位相公都跟着,他们的确有罪,朝廷落实均田令,才几年的光景,就有人大量投献田产到寺庙名下,身为宰相,当然有失察之过……
“你们的罪以后再说,先说说眼下的事情,要怎么办?”
范质道:“治乱世用重典,老臣以为,应该立刻调动兵马,施行宵禁,严防有人聚众不轨。还有,此案必须尽快查清楚,老臣愿意请旨,亲自主审!”
“哦?范相公愿意审问此案?”柴荣有些迟愣。
“陛下,老臣主持修订刑律,大周出了这等事情,老臣若是不能依法惩处,实在是有负圣恩,情愿意摘了乌纱帽,将这颗人头交给陛下!”
“嗯!”柴荣重重出口气。
“范相公,你愿意担负重任,朕心甚慰,但愿你能秉公处理。”
“老臣遵命!”
……
范质刚说完,李谷也站了出来,“启奏陛下,三司认为应当立刻颁布旨意,废除寺庙的免赋之权,同时清丈田亩,将他们兼并的田产,发还百姓。臣以为百姓见了土地,就能安心不少,不会出大乱子。”
柴荣点头,“此议甚是,可那些为了逃避赋税,把田产寄在寺庙之下的,又该如何?”
“杀!”
李谷神情狰狞,这位也发狠了,“陛下,既然不愿意给大周纳税,他们就不配做大周的人,主犯杀掉,家眷贬为奴隶,绝不宽宥!”
“好!”
柴荣稍感安慰,又看了看,“还有没有别的建议,一并说出来。”
这次轮到了魏仁浦,“陛下,依老臣看,与其坐等百姓闹事,不如主动出击。查名册,凡是经常烧香供佛的,一律进行盘查,劝说,对那些执迷不悟的,要发配边疆,送到牢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