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啊”
柳轻候抬头将九娘子凑过来催促的小脑袋扒拉到一边,“别催,容我想想,好好想想”
一边动着脑子一边将右手在桌子上无意识的敲击,直到大半柱香功夫后才站起身来,“走!”
萧九娘子早急的乱蹦,柳轻候刚站起来她早就窜了出去。一路到了前院萧大娘子房外,小丫头转来转去不进屋。
柳轻候被她搞糊涂了,“你倒是进去,干啥呢?”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总得找根棍子吧”,小丫头扑闪着毛茸茸的大眼睛说的是理直气壮。
我靠!柳轻候差点没被她气死,伸手过去拎着她胳膊往屋里走,“傻丫头,这是贵客,是好事儿,好事儿啊”
推开门就看到一座肉山,又高又白又胖,脸上还笑眯眯的,柳轻候再没想到寻芳阁的东主竟然会是个体重至少三百斤,长相绝似弥勒佛的大白胖子。
这胖子特别会说话,自打柳轻候一进来他那嘴几乎就没停过,说的话都很好听,虽然夸的内容都差不多,用词儿却一点都不重样,当真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柳轻候嘴里客气着,趁着坐下来的功夫跟萧大娘子交换了个眼色,待看到萧大娘子无声的以口型比出花魁二字后,心中愈发的笃定了。
眼见柳轻候都坐定好一会儿了,大白胖子嘴里还是不停,萧大娘子终于忍不住了,“行了,都是知根知底的,赵东主就别再这儿卖弄嘴上功夫了,有事就直说”
“大娘子爽快!”,大白胖子高高翘起的大拇指差点戳到自己脑门子上了,带着甜得发腻的笑容说起了花魁的事情。
柳轻候静静听着脸上神色不动,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不出所料啊!
白胖子此来的意思是协调花魁归属的。
有些话他虽然没有明说柳轻候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论及花魁的归属现在的形势很微妙,以声势而论醉梦楼是三战三捷当仁不让,但醉梦楼的问题在于捧出的花魁参赛人选九娘子总体上有些弱,当然这种弱跟她的年龄有着极大关系。
跟九娘子比起来,正值二八芳龄的花寻芳各方面都更突出,技艺更好,舞台表现更棒,就连容貌也丝毫不逊色,确实更有花魁气象。但问题是三场比赛中寻芳阁的声势都被醉梦楼压的死死的。
花魁之争弄到这个地步就不好办了,但同时也就有了可供操作的空间。
柳轻候表面上看来是在认真听白胖子说话,其实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该怎么要价。让他拿不定主意的是对于一个花魁名头到底值多少钱实在没概念。
赵东主刚把来意说完,屋里蓦然响起“嘭”的一声闷响,直把正走神的柳轻候吓了一跳,循声看去原来是萧大娘子整了一出拍案而起,怒目圆睁,“花魁也是能让的?原来赵东主今天上门是来辱我醉梦楼的,哼,好,好”
我靠,大姐你不是玩儿真的吧!柳轻候看到萧大娘子这做派心里真跟日了狗一样,她要是不愿意让这花魁,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小丫头并不想要花魁,那这花魁名号对于醉梦楼就是个鸡肋。为个鸡肋放弃能到手的收益,而且还要将明显是不省油的寻芳阁往死里得罪,这账怎么算怎么不划算哪。
萧大娘子拍案而起并怒叱了一句后也不等那赵东主答话,气哼哼的甩手而去。柳轻候冲大白胖子笑笑,说了句稍等后就追了出去。
萧大娘子走的极快,直让柳轻候追的火冒三丈。
一路追出这座小院儿后萧大娘子却又毫无征兆的猛然停住了,柳轻候脚下刹不住车一下儿撞到了她身上,“你发什么疯?”
“现在咱俩可以好好商量商量了,说吧,你是什么章程?这个花魁是你挣下来的,九丫头并不想当这个花魁,我也不想让她当,你怎么决定我们都依着”
柳轻候满心满肚子的火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你呀,大大滴狡猾,我喜欢。不过至于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商量嘛,小家子气”
“怎么不至于,我先把黑脸撂出来,后面你再跟他谈就主动了。你别看他人长的痴肥,心里奸猾的很”
柳轻候没心思跟她扯这个,“行了,你做的对做得好。我现在就只问你一句,这个花魁名号能值多少钱?”
萧大娘子听柳轻候这么问,眼中立时喷出了火星子,而后直戳戳竖起了一根食指。
“一百贯?”
话音刚落,萧大娘子一脚就踹在了他屁股上,“你还说我不该把你弄出来商量,嘿,一百贯,你好大的一百贯!”
柳轻候对萧大娘子的动手动脚不仅不恼,反而眼睛里也开始喷火星子了,“你说的是一千贯?”
“哎,要不是花魁大赛年年都有,花魁又怎么会这么不值钱”
我靠,这娘们心真黑!
柳轻候心里噼里啪啦算着小账,一贯千文,十贯万文,一百贯是十万文,那一千贯就是一百万文。对照穿越以来对唐朝物价的认知,若以实际购买力计算,一千贯大约等于后世两百多万人民币,靠,这样一算,的确不算多啊,这还没仔细调查下长安的房价呢。
在长安买房的打算年前就有了,青楼毕竟不是个久居之所,尤其是在想邀常建同住而不可得之后这种想法就愈发强烈,只不过当时来看根本不现实,所以就谁也没说,毕竟现在所处的是个想当房奴都不给你机会的时代,没按揭啊!
现在总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