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过誉了,老朽不过一采药人罢了,当不得如此盛赞。”
邢伯矜持地笑了笑,右手捋着胡子,左手仍旧拿着药锄。
“当得,当得!先生妙手回春,能活死人肉白骨,乃是当世第一良医。
陈杰不过小小一城主,哪能及得上先生半分!”
陈杰笑得更加灿烂,微微低着头,对邢伯大肆恭维。
“还有没有一点眼力,没看到本城主的贵客身上还在亲自背着药篓么,都不知道过来搭把手?”
陈杰转过脸,冲着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吼道。
“城主教训得是,还请先生将药篓交给某,某替先生背着便是。”
那管家闻言,立刻跑了过来,伸手就准备将邢伯的药篓抢在手中。
“不用不用,这药篓可是老朽的命根子,谁动老朽跟谁翻脸,你们别管老朽,自去便是。”
邢伯伸手一挡,将那管家的手直接拨开,然后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解释道。
“哎呀,药神见谅,是陈某莽撞了,实在该死!”
陈杰闻言,立刻自扇了一巴掌,然后道歉。
那管家这回倒是知趣,立刻从邢伯身边退开,走到陈杰身后。
“城主也是一片好心,只是老朽自己的怪癖罢了。
站在这城门口多为不便,也影响了进进出出的民众,咱们不如到城主府详谈?”
邢伯懒得再和他互相恭维,这种恭维话听多了,心烦。
“当然当然,先生您请先行。”
陈杰站在邢伯右边,然后落后一个身位,伸手向前指着城门,笑着说道。
“叔父真是偏心,遇到了邢伯就将侄女扔在一边不管不顾,可见刚刚不过是一番客套话罢了!”
陈彤炜微微一噘嘴,然后带着点抱怨的语气说道,但目光清冷,可见也只是口中说说而已。
“怎么能忘了咱们老陈家的掌上明珠,到府上的时候,叔父送你几件宝贝。”陈杰笑着说道。
“对了,先生不如坐轿吧,我跟在旁边听先生教诲就好。”
看到等候在一旁的八抬大轿,陈杰立刻对邢伯说道。
“不用,老朽习惯了用双脚丈量土地,这种役使人的东西,老朽不习惯。”
邢伯说完,自顾自地走了。
“先生说得对,一番话令我醍醐灌顶,愿与先生一同步行。”
陈杰那肥胖的身躯此时显得身轻如燕,追着邢伯的背影就走,连陈彤炜和他带来的那些下人都没理会。
“劳烦管家再次等候一下,待会儿将本宫的门客引到城主府。”
陈彤炜再度恢复了清冷,对那管家吩咐了一声,就钻回了龙鳞马车。
那车夫看样子应该是被姚维吩咐过,所以没有和那些护送士卒一起回转,而是驾驭着龙鳞马车,追着邢伯他们而去。
“公主放心,等那位小兄弟忙完,我立刻带他到城主府,绝对出不了差错!”
管家一听到陈彤炜的吩咐,立刻堆起笑容,恭谨地回答道,哪怕龙鳞马车已经从他旁边呼啸而过,也不影响他说完这句话。
冯易之将最后一位士卒送完之后,把没有散完的丹药重新装回丹药瓶里,然后连着瓶子一并塞到那士卒统领的怀里。
“这一路最辛苦的人莫过于统领你,收好这些丹药,不论是你自用,还是与别人交换东西,都算得上难得的材料。
修行不易,你也别急着拒绝,公主的赏赐,类似那句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好生收了这份礼便是。”
冯易之笑着同他说完,就准备朝城门赶去。
现在城门处又恢复了之前的秩序,那些被驱散的民众客商又重新排着队,等候着进出城。
“团子,你说那个精神分裂症的小妞过不过分,你冯哥这是替她办事诶,居然连等待一下都不会。等户籍办下来,你看冯哥还理她不!”
冯易之抱着团子,开始抱怨道。
那管家站在城门那络绎不绝的人群旁边,看到冯易之抱着团子渐渐走进,立刻习惯性地笑了起来,前倾着身子,就准备迈步迎接。
那士卒统领揣好药瓶,对正笑着闲聊的士卒们下达指令,准备等燕南城城主写好手令后,就带士卒们回牧野城缴令。
那受命而来准备刺杀冯易之并且带回团子的士卒,此时扮成客商,正好在不远处找了一个障碍物遮掩。
看到冯易之此时落了单,就知道是一次好机会!
这个士卒别看长得贼眉鼠眼,但却是牧野城斥候中的顶尖人才,名字也有点意思,叫郝建,修为在蕴神境,已经会土遁术了。
虽然他的土遁术不强,只能遁个十里,就得回地面休息换气。但此时他距离冯易之不过四里,足够他杀完人后,抢东西逃跑了。
郝建再次瞄了一眼冯易之的位置,然后立刻使用土遁术,然后灵识锁定了冯易之,飞快地朝冯易之接近。
在冯易之同团子交谈的时候,他已经接近了冯易之。
管家与冯易之相隔百米的时候,他就朝冯易之迎了过去。
“这位小兄弟可是公主门客?我奉公主之命,在此等候小兄弟多时了,咱们……”
管家习惯性地弯腰,然后笑着说道。
在他说道一半的时候,突然旁边的泥土四溅,让管家下意识地支撑起防御。
冯易之则是侧身躲那些四溅的泥块,然后准备逃跑。
不过郝建毕竟早有准备,直接一刀刺向冯易之胸口。
刀刺中冯易之胸口的时候,他发现怎么也刺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