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诤的变化不大,应该说压根没变化。
寸发,赤足,面瘫。
还拄着一根棍儿。
无诤也不是好的说客,话还没开口,脸上难得流露出窘迫之色。
张道虚意味深长一笑,识机地离开房间。
尴尬的沉默中,无诤忍不住看了一眼叶长生。
这个叶长生不按常理出牌,故人相见,不是应该很热情才对吗,可他怎么连回礼都给忘了?
脸色越发窘迫,无诤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无诤,”
叶长生忽然道,“请转告道云大师,十二尊玉雕,是我在古墓密室的密室中发现的,不是他见过的那几尊。”
无诤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但好在能交差了,便点了点头,告辞离去。
正如叶长生所猜测的那样,法严宗这次带无诤一同前来云龙城,并让无诤来拜访叶长生,是想利用两人的关系,把那十二尊玉雕全部拿下。
只可惜,叶长生没有接招。
暗中窥探的魔门和道门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果让法严宗捷足先登,他们还真不好应付了。
叶长生送走了无诤,又去拜见了龙海大师和唐门寺十八武僧,然后返回自己的居所歇息。
明日他就要进京城了。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对于他来说,绝非是什么好事。
好在他的策略成功了,大家都被十二玉雕的拍卖给吸引,在拍卖会结束前,他至多会遇上一些小麻烦,但大的麻烦,应该不会发生。
希望如此吧。
房间的灯灭了,各路暗中监视的人马,纷纷离去。
北城外的一座庄园,凉爽的花园里,面色如玉的少年坐在石凳上,一面翻弄着手中的白玉腰牌,一面听着属下的汇报。
等属下说完,少年冷淡道:“如此说来,你们至今没有摸清楚,那十二座玉雕的底细,对吗?”
黑衣属下的面颊抽搐了一下,急忙单膝跪倒在地,羞愧地低下头来。
少年倒也没有追责之意,站起身来,喃喃道:“这个叶长生,倒也有几分小聪明,只是凭借着几尊玉雕,就真的保全住你吗?”
少年嘲讽一笑,忽然想到什么:“严如意带来了吗?”
黑衣属下急忙道:“回禀公子,已经带来了,暂时关押在柴房里。”
“把她带来吧。”
“是!”
不多时,披头散发,脸上带着几道血痕的严如意,被两位黑衣人押送到了花园里。
严如意脸色惨白,惊恐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忽然跪倒在地上,颤声道:“民女严如意,见过,见过小王爷!”
公孙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认得本王?”
严如意牙齿打颤,点点头又摇摇头,哆哆嗦嗦道:“民女只见过您的画像,也认得您手里的玉牌。”
公孙康抓起手中的玉牌,似乎是想到什么,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
重新坐在石凳上,公孙康有些低落地问道:“她还好吗?”
她,她是谁?
严如意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然而当看到公孙康眼中闪过的杀机,急忙点头道:“她很好,她很好!”
公孙康眼中的阴霾更加深沉,冷笑道:“怎么个好法?”
严如意跪倒在地上,浑身发抖,一个字也不敢说。
当年荣耀联邦两大皇族的联姻,是轰动整个大陆的大事,严如意怎么可能不知道?
然而更轰动的是,就在今年,因为北野王的过世,公孙家族解除了和苏氏皇族的婚约。
传闻中,苏芸郡主和公孙康小王爷青梅竹马,又一同在星月宗修行,两人的感情毋庸置疑。
公孙康并没有屈从于家族的压力,依旧执意要迎娶苏芸,不过是以妾室的名义。
据说苏家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然而就在这当口,苏芸郡主却突然离开了扶荣城,不知所踪。
此刻那位离家出走的郡主,就在三水镇的红叶山庄,而且还一度是以叶长生的“未婚妻”的名义出现。
严如意多少知道一点内幕,如今当着公孙康的面,她又怎么敢乱说?
以公孙家族的影响力,以星月宗精英弟子的背景,以十大荣耀剑客的身份,公孙康要碾死她,碾死叶长生,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严如意也明白,公孙康劫持她,其实是冲着叶长生去的。
试问,这样一个天之骄子,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妻住在别的男人的家里?
即便苏芸和叶长生之间是清白的,对公孙康来说,也是无法承受的亵渎!
如此一来,严如意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公孙康冷冷看着瑟瑟发抖的严如意,再次问道:“把你知道的十二玉雕的事,都说出来。”
严如意打了一个激灵,颤声道:“小王爷,奴家不久前才被叶长生给收编了,真的不知道玉雕的内情!”
“真的不知道?”
严如意脸色惨白,涩声道:“真的不知道!”
公孙康失望不已,兴味索然道:“把她带下去吧。”
严如意暗自松了一口气,急忙连连道谢。
关于十二玉雕,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但是绝不能说,绝不能出卖叶公子。
严如意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多少起起落落,无数人不过是把她当成了工具,又有几个真正把她当人看?
但是叶长生不一样,严如意不但从叶长生那里得到了信任,还得到了真正的尊重。
严如意也想把自己活成一个真正的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