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会长大人,安师,欧云招了。他们师徒原本和叶长生就有过节,不久前又因为叶长生受到太子殿下的斥责,欧云生怕叶长生会取代自己的位置,所以极力破坏叶长生铸剑,还试图行刺叶长生。”
入夜,小楼办公室中,罗红绫拿着两份口供,向着满天云和安之素禀告道。
“行刺?”
“铸剑前夜,欧云为了暗杀叶长生,放出十年魔宠幽冥飞蛇,不想幽冥飞蛇却崩坏了牙齿,欧云失手后怕被追究,所以杀了飞蛇毁尸灭迹。”
安之素猛然想到,叶长生那日挂在脖子上的蛇牙项链,哭笑不得道:“这个叶长生,心还真大!”
罗红绫笑着点点头:“红绫已经去叶长生那里,拿回了两颗蛇牙。”
说着话,罗红绫取出蛇牙项链,轻轻放在办公桌上。
叶长生和佛、道两门渊源颇深,身上势必带着护身的法宝,幽冥飞蛇崩了牙,几人倒也没什么意外的。
满天云拿起项链看了两眼,随手扔在桌上,玩味道:“欧云倒是很上道,关于穆天子剑的事只字未提,算他聪明。”
罗红绫如实道:“欧云只想保住他的家族,所以不敢乱说话。”
满天云不禁嗤笑:“他太天真了,儒家虽说倡导仁义忠恕,可事关书院的清誉和祭礼的神圣,陆子心怎么可能放过任何传言的出处,如果本座没猜错的话,欧家的人在流放的路上,就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死个精光!”
非但是欧云的家人,皇家兵造局那边,势必也是一场血腥的清洗,欧云所有的亲信和弟子,只怕都难逃一劫。
儒家的利齿原本就隐藏在世俗的皇权之中,以皇权的神圣和大义的旗帜,抄家灭门再是寻常不过的事。
安之素点点头道:“为了重铸穆天子剑,陆子心已经在收集材料,他给叶长生开出的价码,是二百万两白银。”
两百万两银子,仅仅只是铸造的费用,可以说文山书院是下了血本,也可见陆子心有多着急。
不过这些和炼器师公会没什么关系,头疼的事,就交给文山书院和皇宫的那位殿下吧。
……
“轰,轰!”
“叮,叮!”
云龙宫藏剑室中,一个个剑架崩塌碎裂,一把把长剑火星四射,碎片乱飞。
“可恶!”
“该死!”
太子左元义怒火万丈,面色狰狞,挥舞着长剑,再度将一个剑架连同长剑给劈碎。
当年是他慧眼识珠,发掘了欧云大师,让欧云担任皇家兵造局的首席铸剑师。
此后的每一年,欧云为了报答知遇之恩,都会为他铸造几把好剑。
这剑架上的一把把剑,正是当年欧云大师敬献给他的藏品。
可如今,这些藏剑却是一把都留不得了,连欧云大师这个人,也留不得了。
谁又能想到,当年他一手提拔的铸剑大师,竟然会在穆天子剑中掺杂了一道邪灵呢!
左元义将欧云的恶行,视为一种背叛,最深的背叛。
更让左元义愤怒的是,在他的扶持下,几乎是欧云一个人把持着整个皇家兵造局。
如今欧云犯了事,整个皇家兵造局也将沦为陪葬品。
“该死,该死,该死!”
左元义手中的金川剑,剑身已经出现了几个缺口,但还是将一把灵武级上品的长剑给劈砍成两半。
连左元义自己都不清楚,他的愤怒究竟是来自于剑架上的剑,还是来自于手中的金川剑。
他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要毁掉欧云大师敬献上来的藏剑,还是要毁掉手中的金川剑。
这把金川剑,原本是当年参加刘老寿宴的云龙宫特使,委托叶长生,为他的儿子左慈云铸造的一把长剑。
后来无意中,左元义发现这把灵武级中品的长剑非常不错,便据为己有,此后便作为自己的佩剑。
即便是在他抛弃了叶长生之后,他也从没有想到抛弃这把剑,依旧把这把剑当做自己的佩剑。
而此刻,这把佩剑,却带给他无法言喻的挫败乃至屈辱。
左元义单手扶着一个剑架,剧烈地喘息着,提着剑的大手,一道血迹从破裂的虎口流淌而下,爬上了剑柄。
愤怒中的他丝毫没有留意到,金川剑的剑身募得微微颤抖了一下,一道隐秘的魔念犹如闪电一般,从剑柄上的血迹逆流而上,钻入他的伤口之中。
“嗡!”
这道隐秘的魔念又钻入他的灵魂深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猛地打了激灵,左元义眼中的凶光退去,视线下移,看着金川剑上的几个缺口,不禁痛彻心扉。
天呐,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左元义坐在地上,顾不得流血的手,心痛万分地抚慰着剑身上的缺口。
兴许是产生了错觉,他惊喜地发现,鲜血涂抹过的剑的缺口,似乎缩小了一些。
“还好,还好,金川剑没有事。”左元义喃喃说着,悬着的心缓缓放了下来。
“陈前,陈前!”左元义站起身,大喊了几声。
“殿下,奴才在!”藏剑室的门外,传来陈前惶恐的声音。
陈前和几名侍卫跪在门口,又是紧张又是揪心地盯着紧闭的大门。
不说殿下严令他人擅自进入藏剑室,在殿下暴怒的时候,谁又敢那么不识相地出现在殿下面前?
太子左元义肃声道:“即刻拟旨,加封叶长生为二等侯爵,赐号三川,赐食邑一郡之地!”
陈前不禁大惊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