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龙少游重重摔倒在轮椅前,弓成虾米,大声惨叫起来。
他的大腿上,赫然钉着一支弩箭,鲜血汩汩向外冒。
紧接着额头一凉,一把黑色的弩弓,顶在他的脑门上。
龙少游惊惶抬头,看着叶长生深邃的眼睛,吓得一动不敢动。
叶长生的眼神,并不像一个人类看待同类的眼神,因为太冷静,所以显得无情。
龙少游毫不怀疑,只要他敢乱动,叶长生一定会扣动手弩的扳机。
“公子!”
“少爷!”
龙家的供奉和武士纷纷冲过来,却又不敢上前,只能用凶残的眼神瞪着叶长生。
王大锤紧张得手心出汗,他无比渴望手里能有一把铁锤。
看到丘天佐淡然地站在自己身边,大锤才放松一些,也作出一副淡然的样子。
陈胜见叶长生没事,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赶紧走上前,小心翼翼道:“叶公子,龙家和郡守府有些渊源,万一事情闹大了,末将这边,实在不好交代。”
叶长生没说话,龙少游却悲愤了,不可思议地看向陈胜。
他伤了我,还要杀了我,到了你这狗官的嘴里,也不过是“不好交代”?
我龙家的面子,我龙家少爷的身份,就这么不值钱?
陈胜见龙少游瞪着自己,不禁觉得可笑。
龙家很牛吗?
叶长生连黄家都敢硬怼,你龙家除了有点钱,算个鸟毛!
紧张的气氛中,叶长生缓缓道:“陈大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龙公子,赔钱吧。”
龙少游颤声道:“好,你说个数!”
“两千三百八十六两。”
多少?!
龙少游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都做好了挨宰的准备,哪想到叶长生说的数目,竟然如此之低,还有零有整。
难道是故意羞辱我?
龙少游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数出三千两,小心翼翼放在地上。
叶长生抿着的唇角,勾出一丝笑意:“大锤,找零。”
王大锤哦了一声,掰着指头算了半天,找回去六百二十四两银子。
叶长生收起灭心,忽然大手一伸,拔出龙少游腿上的弩箭。
一道鲜血飚飞而出,龙少游一声惨叫坐倒在地上。
龙家的供奉飞身上前,一把将龙少游给捞了回来。
一场冲突化解,陈胜长出一口气,急忙向着叶长生道谢。
他瞄了一眼咬牙切齿的龙少游,心道还是给这位纨绔公子提个醒吧,免得他再闯祸。
陈胜单手扶剑,看着问剑阁的牌匾,大声赞叹道:“不愧是莫愁伯的字迹,铁钩银划,气势如金戈铁马,扑面而来,好字,好字!”
莫愁伯的字?!
围观的众人吃惊不已,争先恐后向着那块牌匾看去。
满城老百姓,谁不知道莫愁伯的大名,那可是整个六合郡的骄傲。
附近商家的掌柜们,有人认得叶长生,开始向着不明真相的群众小声解释起来。
龙少游脸色惨白,惶恐万分,心里对叶长生的那点恨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万幸,他的手下没把牌匾给砸了,否则麻烦就大了。
叶长生看着牌匾,不禁苦笑。
这块牌匾几天前就送来了,长生觉得招摇,就让人用红布蒙着,打算正式开业的那天再亮出来。
好端端的,布子怎么会掉下来?
长生看了一眼中气十足,叉腰而立的田文秀,不禁若有所思。
龙少游带着手下,惶恐又狼狈地匆匆离去。
他已经不再去想店铺的事,当务之急,是要消除自己先前恶劣的影响。
得罪了刘老,他将在六合郡寸步难行,甚至给省城的家族也带来麻烦。
就算刘老不找他计较,其他人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
陈胜驱散人群,向叶长生告辞后,亲自去向郡守大人汇报情况。
问剑阁后面的宅院里,田文秀包扎完伤口,走到轮椅前,躬身行礼。
长生放下手里的《南华经》,看着鼻青脸肿的田文秀,淡淡道:“红布是你故意弄掉的?”
田文秀心头一颤,硬着头皮道:“回禀公子,老朽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哪想到,那位龙少爷根本没看出牌匾是莫愁伯所题。”
“我之所以蒙着红布,就是为了避嫌,你明白吗?”
田文秀羞愧不已:“是老朽糊涂了!”
他也刚刚才转过弯来,叶家灭了洪家,砸了丁家,怼了黄家,风头有点过了,更应该低调才对。
这个时候把莫愁伯的牌匾亮出来,难免给人有恃无恐、小人得志的观感。
更有甚者,甚至会以为一切都是莫愁伯暗中指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那块红布,他实在不应该扯下来。
想到这里,田文秀不禁惶恐起来,叶公子不会不要他了吧?
那我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
叶长生淡淡一笑道:“以后少耍那些小聪明,万一遇上一言不合就杀人的纨绔子弟,你死了也白死。等会去找冯掌柜,预支一笔安家费,然后去问剑堂待一段时间,多看,多学。”
田文秀猛地抬起头,激动万分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传闻公子长了一双慧眼,果然不假!
田文秀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在叶公子面前耍小聪明。
掌柜冯大宝走上前来,轻声道:“公子,郡守府派人捎话,让您别忘了范大师之约。”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