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姬倒是知道这座水坝的存在,那是当年王七驱赶着战俘用人命堆出来的。但如果没人提,很少有人还能想起它。
现在富姬有点知道王七干嘛要费尽心思去建那么一座没啥大用的水坝了,当地根本没多少农田,百年之内也没发过洪水,没理由嘛。
别问,肯定又是自己夫君出的主意,他在坑人方面真是一点机会都不浪费,十多年前就已经给西夏人挖好了大坑。或者说不是针对西夏人的,谁来攻打甘州城谁就会遭到无法避免的灭顶之灾。
而这个命令对于讹力命更是再适合不过了,他虽然是党项贵族出身,可比谁都恨西夏的当权者。
别说几万人,估计来几十万也敢下令炸坝放水,还会站在城头上端着酒杯欣赏水淹七军的景象并以此为荣,这点心情从他差人送来的密报中已经了然于纸上。
“把这封信带给讹将军和溪将军,再派人去济桑城那边探探情况。”想了一会儿,富姬拿起毛笔沾着牛奶给讹力命和溪罗撒各写了一封回信。
在信中她否决了合兵一处解凉州之围的建议,别看西夏人还剩不到三万人,但那是装备了钢板弩的精锐部队。
自己这边就算王厚同意合兵一处,能在数量上占据优势,可是打野战真占不到太多便宜,侥幸胜了也是惨胜。假如西夏人还有援兵的话,保不齐就败了呢。
夫君给自己的任务是尽量保住甘凉路减少损失,既然西夏十万兵将都拿凉州没辙,剩下这三万估计也没啥好办法,与其冒险和西夏人野战不如就这么耗着。
目前总体战局走势还不太明朗,更不能耗费兵力去做无用功,固守待援才是正确的选择,兰州战事自有朝廷和夫君想办法。
其实富姬不知道,在等几个时辰围困凉州的西夏军队就会如丧家犬一般匆匆逃走。他们的皇帝和太后已经战死,随军大臣、将领也死伤惨重,哪儿还有心思攻打凉州,能安全回家就是万幸。
假如她能同意讹力命和溪罗撒的建议,说不定真能趁着敌人毫无斗志的时候掩杀一通,不敢说全歼吧,估计也不会付出太大代价就能收获一场酣畅淋漓的击溃战。
当然了,她的决定一点没错,谁也无法站在上帝视角审时度势,就算洪涛也不清楚西夏人到底有没有西进,目前的战况如何。
天亮之后新军离开了新桥,打出齐王的旗号,先去几里外的新城看了看。结果除了一些大宋百姓之外,城内一个西夏兵也见不到,据说昨天傍晚就全匆匆离开,去向不明。
“想来西夏人是真的撤了,小侄从兰州出来时一路上也没见到他们的踪影,城南的营寨内也是空无一人。”赵佣见过西夏人撤退的身影,对新城之敌匆匆离开比较有心理准备。
“殿下以后当着外人再不要以小侄自称了,也不要叫本王姑丈。您是未来的大宋皇帝,皇帝自然要有皇帝的威严。”以前最不喜欢循规蹈矩的就是洪涛,现在他倒成最在乎的,还说得一本正经。
“吾……明白了。”赵佣反倒成了那个不太适应的,差点找不到自称的用词。
“本王至今也未想明白他们为何一战既溃,难道说真的是怕我了?”如何称呼都是小事儿,洪涛只是想让赵佣先适应适应上位者的感觉,以免将来举足失措。
真让他心里不太踏实的还是西夏军队的动向,就算火枪火炮威力强大,可也不该一触即溃吧,这才死了多少人啊。
可一切迹象表明西夏人真不像是诈败,他们连兰州大营都不要了,演戏总不能太真。自己需要一个理由来解释这种现象,得不到解释就一直无法安心。
“那边可是西夏人的车辇?”赵佣真没蒋二郎那么无耻,他也觉得光凭名号不会把西夏人吓得望风而逃,心里也有点不踏实。
正好天亮了,开了一宿的会身体有些疲惫,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远处的一片废墟。
“应该是吧,瞭望手说可能是大众车行生产的六轮马车,不过已经成了废物,被霹雳弹炸坏了。”洪涛还托着腮帮子冥思苦想呢,顺口答了一句。
“炸坏了?姑父……凉王为何如此决绝,六轮马车放到开封城里也不多见,何必暴殄珍物呢?”赵佣若有所思的端起望远镜,口中稍微埋怨了几句。
儿童团里有个规矩就是不能浪费,只要有用的东西必须物尽其用。王大做为一军将领裤子破了还得补上个小补丁呢,这么好的一辆车为啥要炸了呢?
“暴殄珍物……打仗的时候谁还管它是不是珍物。既然是珍物,那坐在上面的人肯定身份不低,炸死再说呗。你怕是还不知道,这是王七从四里外的杰作,两轮炮击十发炮弹,没耗费几个钱却能打乱敌人的军心。以后作战的时候不要穿特殊的衣服,更不要弄什么大旗和车仗,这些玩意对新军丝毫作用不起,还容易成为攻击目标。走吧,吃早饭去,吃完了就去兰州看看。”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缘由,洪涛干脆不想了,摸着肚子起身。也怪了,晚上吃过夜宵,可早上反倒容易饿,这是啥原理呢,他也想不明白。
“四里之外炸坏的?难不成当时车上还有人!”赵佣没动地方,而是一把抓住了洪涛的衣袖,眼睛瞪得老大。
“……车上有没有人太远看不清楚,但车旁边有很多人,殿下可是认识这辆车?”洪涛不太明白赵佣为何要对一辆破车问个不停。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