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问到问题,大多数人的反应都是去看给她消息的那个人。
妇人果然转过头去,在人群中寻找。
“怎么?治死人还要耍赖不成?”有人忍不住再一次挑动所有人的情绪,“那个医女呢?哪里去了,让她出来说话,官府怎么能让胡僧的徒弟来这里诊治。”
“这就是草菅人命。”
“对,对,把孩子交出来。”
鼓动人群的混混不禁弯起了嘴唇,只要他们将这差事办好,就会立即发一笔不小的横财,这样想着他就更加卖力地吆喝。
福康院里的人不多,只要那李季氏出现,他们蜂拥而上,他就不信还不能摸到李季氏身边。
听说那女人长得还算不错,哪怕被他伸出手去摸一摸,都别想活在这世上。去年他在街上抱住的那个小寡妇,第二日就吞金自尽了,她的夫家见到他都会低下头,生怕他将那件事揭出来。
想到这里混混就搓了搓手掌心,然后向四周看向他的兄弟们,几个人立即推着人群向前走去。
然而却没有像他们想的那么顺利,本来沸腾的人群一下子受阻,十几个护院拦在他们面前。
站在最前面的混混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形,冷哼一声就向那些护院扑去,拼着扑倒两个就没有人再能够阻止。
“来呀,我们……”
他张开嘴刚喊了一声,下颌突然猛地合起,他的声音也被封在口内,紧接着他感觉到了钻心的剧痛,嘴里满是鲜血,若是再用些力气会就将舌头咬下来,他还没有将嘴里的血吞下去,只觉得腰上一紧,整个身体就被抛起来,脱离了人群向前面飞去,然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噗”他甚至忘记了张嘴,鲜血只能从他鼻子中涌出,模样狰狞的可怕。
这样的动静立即吸引了人群,所有的眼睛都落在那人身上,那人开始哀嚎、打滚,张嘴吐出一块血肉。
任凭场面再混乱,李家的护卫始终挺立在那里,仿佛方才的事与他们无关。
站在护卫前面的李雍沉着脸,一双眼睛如无坚不摧的利刃,冷冷地看着所有人。
院子渐渐寂静,已经有人萌生了退意,想要从院子里走出去。
“你们要做什么?”紧接着人群中又有人呼喊起来,他们话音刚落就像那混混一样,飞扑出去摔落在地上。
李雍再一次看向那妇人:“是谁告诉你,你家孩子被治死了。”
妇人嘴唇发抖,瞪圆了眼睛,看着那些在地上打滚的人:“就……就是……就是……”
“是谁将你的孩子送到这里来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李雍低沉,那妇人听了之后整个人摇摇欲坠就要摔倒在地:“这是……这是福康院,这里……这里……”
那妇人哭起来,这里就是送死的地方,这里的郎中或是医工都不会治病,病患进来之后都是抬着离开的,这些事他们都知道。
李雍接着道:“你相信这里的郎中吗?”
妇人下意识地摇头:“我……我……我不信。”眼圈开始发红。
所有人都怜悯地看着那妇人。
“既然你事先都已经知道,你的孩子死在这里又有什么不行?本来就是你先放弃的,又要来怪谁?”
清脆的女音传了过来,等那妇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子站在她面前,清亮的眼睛中满是质问、轻视的神情。
妇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眼泪簌簌而下。
季嫣然又向前走了几步,仿佛要将那可怜的妇人逼得无路可退,没有了那些混混在其中,剩下的人都不敢随意说话。
“我说的不对吗?”季嫣然道,“那孩子是你扔在福康院门口的,你先不要他的。”
“我没有不要他,”妇人终于哭出声来,“我想让他活下来,是有人……从我手中抢走,我……我若是不答应……”
妇人脸上满是恐惧,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
“这是在做什么?”
妇人话音刚落,就又有人走进来,为首的是穿着官服的刑部官员和御医。
徐太医皱起眉头看向四周:“这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福康院。”
“她……她的孩子让他们治死了……”地上的混混挣扎着出声,“他们还要……杀了……我们……这……还有没有……王法……我们……”
徐太医皱起眉头,江家管事来说过,一切都准备停当,他们到了只需要向李季氏问罪,可现在院子里都是李家的护卫,李雍英武挺拔地站在那里,李雍身边的女子应该就是李季氏,那女子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哪有半点的狼狈和慌乱。
李雍走过来径直看向刑部郎中,神情淡然不卑不亢:“几位大人是来审案的吗?”
说话间李家护卫已经将几个混混提来。
李雍接着道:“这些人故意前来寻衅滋事,只要一审就能见分晓。”
那咬掉了舌尖的混混张开嘴还要说话,却感觉到肩膀一沉,整个人再次被压在了地上。
刑部郎中识得这套手法,是军中专门惩罚将士用的,人倒在地上立即就要军法加身。
他不禁皱起眉头,这李雍难不成在军中历练过?这样的人见过生死,都心狠手辣,想到这里他厉声道:“李雍,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私下械斗。”
“不曾,”李雍眼角透出几分冷峭来,“李家的护卫不过是保护我们罢了,他们都是赤手空拳,倒是这些人早有预谋,身上定然带着利器。”
说着他一脚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