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找事打一架,经常在孤儿院里上演,大家心情不好,总要有个发泄的地方,季嫣然可谓是深谙此道。
他生气她就要比他更生气,这就是恶人先告状掌握了先机的人,多数会被罚的轻些。
季嫣然一脸愤然:“我们李家待世子爷如何?世子爷怎么能这样污蔑我们李家的人。”
“尤其是我们二房的大爷,遭遇这样的磨难本就让人难过,却还有人在这时候泼他脏水。”
“明明自己就是个奸邪小人,却还这般评判旁人。”
“无耻。”
顾珩舒展身上的长袍,却因那水迹变得越发躁怒:“我不与妇人一般见识,是非真假早晚会显出原形。”
季嫣然讥诮地道:“有人为了金子不惜逼大和尚圆寂。”
“那我也是做在明面上,”顾珩眼睛中满是深意,“不像有人利用鬼神之说将整个家人骗得团团转。”
“你说谁在骗人。”
顾珩不再说话转身就欲离开。
“你跟我说个清楚。”没想到却被季嫣然抓住了衣袖。
“咣当”一声,两人争执中红木的小几不幸被撞翻,重重地砸在了顾珩的脚背上。
顾珩眼睛中闪出几分的戾气,抬脚就将小几踹开,没想到一个不查腰间的利刃却被季氏握在了手中。
“嫣然,”李老太太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你这是做什么。”
季嫣然红了眼睛:“士可杀不可辱。”
季嫣然一句话却换来了顾珩轻笑的声音:“一个无知蠢妇岂能懂得这话的意思?怪不得李长亭将你扔在洞房就是三年……”
“我跟你拼了。”不等顾珩将话说完,季嫣然已经一头撞了过去。
力气之大让顾珩也后退了几步。
屋子里的人都惊诧地站在了那里。
李三奶奶疯癫了不成?怎么能与男子缠打在一起,这若是传出去,李家真的要名声扫地,江家下人不知该不该上前阻拦。
“谁污我李家人名声。”季嫣然的声音突然变得粗重,嘴上的嫣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抹去,一双眼睛异常的清亮,整个人仿佛变得不一般起来。
就连整个花厅的气氛都变得异常肃穆。
“嫣然,这……这怎么了。”李老太太张着嘴半晌才说出话来,连顾珩仿佛也怔愣在那里。
季嫣然那双清湛湛的眼睛就落在李老太太身上:“祖母……这些年您还好吗?”
李老太太脸色大变,“你……你是……嫣然吗?”说到这里,她却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你不是嫣然,你是……丞哥……”
李丞?
看着李老太太见了鬼似的神情,江瑾瑜觉得可笑,之前她还不能确定,如今是看得清清楚楚,季氏真的是在哄骗李家人。她很好奇季氏这样做为了什么?
“祖母,我在这世间几年,就是放不下你们,多亏了三弟妹心善……她瞧见了我,又诚心为我祈福祷告,我才能与您说上几句话。”
李老太太听到这些几乎站立不住,幸亏身边的妈妈上前搀扶。
季嫣然接着道:“若是这次我与族人能够安葬,李家将来必定更加兴旺,您也要记得三弟妹对我们离家的恩情,切莫有负于她。”
江瑾瑜差点笑出声来,原来是这样。季嫣然想要在李家立足,才弄出这样一场大戏,顾珩说的对,季氏就是个无知妇人,她能做些什么,无非就是得点小利,换取夫君的欢心。
不过季氏也算煞费苦心,除了知晓李丞没死的人之外,其他人显然都会唬住了。
还有一个人不相信,那就是顾珩。
顾珩果然一脸的轻蔑:“滑天下之大稽,堂堂李家竟然让一个妇人耍得团团转,只怕从此之后李家不会兴旺,反而一落千丈。”
季嫣然厉眼看过去:“之前辱我李家妇孺,而今辱我族人,我与你势不两立。”说着将匕首抽了出来,向顾珩袭去。
“世子爷手下留情,”李老太太伸出手来,“虽然他是丞哥,可……却又是嫣然啊,一个女子如何能与男子争斗,莫要伤她……”
李老太太说到这里眼睛一翻晕厥过去。
“快,”东嬷嬷见状立即吩咐下人,“将老太太扶去榻上歇一会儿,请郎中过来。”
“大小姐,”顾珩一边躲一边向江瑾瑜求助,“让你家中的婆子,压住这装神弄鬼的妇人,将她绑去衙门,我看她还能装上几时。”
顾珩说着目光闪烁,脸上略微露出些许的笑容,一副天下尽在掌握的模样。
江瑾瑜忽然就想起那日她湿淋淋地坐在船头,顾珩逼着她向那护卫道谢时的情形,顾珩也是如此笑容中带着几分对她的蔑视。
她记得顾珩的护卫说过:“世子爷最讨厌被女子缠上。”
顾四当他是谁?凭什么在江家发号施令,真当她要围着他转不成?
江瑾瑜握紧了手帕,脸上浮起一丝冷笑:“那可怎么行,李三奶奶这是成了‘见鬼人’,若是手重了可能会伤及她自身,世子爷你也要小心着些。”
“你……”顾珩脸上笑容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惊诧,“你也相信这些?”
江瑾瑜道:“李三奶奶如此,让人不得不信。”
失神间,季嫣然又撞了过来,锋利的刀刃竟然割开了顾珩的长袍,顾珩大惊之下跌倒在地,季嫣然却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揉身上前按住顾珩的肩膀,两个人扭打到了台阶上,碍着对方是个妇人,有男女大防在,顾珩束手束脚一时被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