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然急着听下文,容妈妈偏偏控制不住情绪,哭的十分伤心。
容妈妈道:“奴婢还以为等不到这一天了,老爷若是知晓,定然会欣慰。”
不等季嫣然说话,容妈妈拉起季嫣然的手:“他们都说大小姐……三奶奶没了,奴婢就是不相信,三奶奶那样子分明就是在睡觉,死了的人怎么会这般模样,有一天晚上,奴婢还看到三奶奶的手动了动,他们都说奴婢是眼花了。”
季嫣然不禁为容妈妈的忠心叹息,那时候她这身体的正主是真的已经死了。
“从今往后,奴婢会更加尽心保护三奶奶,老天有这样的恩赐,奴婢可要惜福。”
季嫣然轻声劝慰容妈妈:“放心吧,那些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容妈妈都这样珍惜她的这次“死而复生”,她当然更不能辜负上天给她的这次机会。
为了避免容妈妈再继续这样说下去,季嫣然道:“妈妈方才跟我说,我想起什么来了?”
容妈妈的眼睛中一闪激动:“您说,老爷将季家交到您的手中,从今往后您在哪里,季家就在哪里。”
季嫣然一愣,原来是她想多了,季嫣然没有失忆只是忘记了父亲这句嘱托,容妈妈却一直都记得,希望有一天季嫣然能够撑起季家。
她这算是误打误撞……
容妈妈道:“老爷嘱咐过三奶奶,要好好经营季家的铺子,可是三奶奶却……没有这样做,反而与江家一起经营间米铺。”
季嫣然在脑海里搜罗了一下相关信息,季嫣然只是拿了一点点的本钱,从来不管铺子上有多少盈亏,就月月按时从掌柜那里支五十两银子。
季家倒了,李雍不认她这个媳妇,李家公中也不给月银,季嫣然傍了江瑾瑜这个金主才能有今日。
江瑾瑜不是个善心的人,这样做当然是因为她还有利用的价值。
难道江瑾瑜就是拿她来对付李雍?
不管怎么样,以后她都不能再要江家的银子。
季嫣然看向容妈妈:“那我父亲留给我的铺子在哪里?”
容妈妈立即来了精神,转身在内室的箱子里找出一张地契来:“就在西城。”
季家祖上世代经商,到了父亲手上,曾一度做到了鼎盛,就算父亲获罪流放,家产多被罚没,也应该留了些家资。
季嫣然道:“这是个什么铺子?”
容妈妈抿了抿嘴唇:“老爷告诉过大小姐,是间……棺材铺……”
季嫣然愣在那里,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火苗一下子被浇灭了。
棺材铺,她能拿来做什么?
谁会留间棺材铺给女儿。
怪不得她没有找到有关这间铺子的记忆,想必是这身体的正主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怎么想,都像是在跟她开玩笑。
季家为什么会做这样晦气的生意,她总不能真的去卖寿材,她真的想不出怎么才能用一个棺材铺子重振季家。
容妈妈低声道:“奴婢也知道卖寿材的铺子晦气,可这是老爷留下来的……也许,也许……”说到这里她也没有了底气,而是一脸期盼地看着季嫣然。
季嫣然点点头:“我知道,得了功夫我会去看一看。”
容妈妈脸上浮起了笑容。
“三奶奶,”容妈妈看向外面,“您是不是该去看看三爷了,您和三爷的关系刚刚有了起色,老话说的好,总要趁热打铁。”
现在她还不准备告诉容妈妈,她和李雍是合作关系,日后准备和离,这些事对于容妈妈来说是不小的冲击。
季嫣然道:“我和三爷……别人问起你便说我们早有情意,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容妈妈颔首:“奴婢明白,绝不会出去乱说,”说着目光向窗外扫去,“这个家里还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呢。”
今天对于李家来说,是不太平的一天,院子里看起来平静,其实她和李雍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李文庆的眼睛。
李雍吃了药,身上的伤口也都经过了医治,应该没有大碍。
“三爷睡下了。”
李雍身边的随从低头禀告:“三爷说,三奶奶也抱恙在身,就早些休息,这里有我们侍奉。”
既然如此,她何乐而不为。
季嫣然回到内室里,大红的幔帐,旁边是绣着百子嬉春图的屏风,好像这个新房是今天才布置好的。
躺在床上,她慢慢闭上眼睛,可不知怎么回事就是睡不着。来到古代之后,大量的信息一股脑塞给了她,她还需要时间慢慢消化,不知怎么的,她心中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兴奋和欢喜,好像她本就该回到这里。
她想要抓住其中一些讯息,它们却又像雾一般飘散了。
季嫣然睁开眼睛,原来方才她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侧室外面传来零碎的脚步声,现在是下人在侍奉李雍,李雍还没有睡下。
在大牢里,李雍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回到李家更是耗尽了最后的精神,现在却还没有睡下,只能证明一点,他伤的太重,已经到了无法入眠的程度。
季嫣然干脆起身穿上氅衣,走了出去。
端着茶碗的小丫鬟见到季嫣然立即行礼:“三奶奶,奴婢……侍奉三爷喝水,您这是要……”
小丫鬟的话还没说完,季嫣然的人已经在侧室中。
不远处的床上,李雍趴伏在那里,听到声音他睁开了那双漆黑的眼睛。
季氏换了一身藕色的褙子,长发散了下来,显然已经梳洗过了。
“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