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9年的那个开春,我还没有勇气问出这些问题,对于那时的我来说,邵可唯还是那么遥不可及。
李淮山说,那时候的我就像个没受过爱情滋养的雏子,天天就知道盯着自己的手机,心心念念,却不敢主动联系对方,从早到晚,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只有在练功的时候,我才能安下心来。
我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度过了整整一个月,一切都是风平浪静,黄玉忠在这一个月里彻底销声匿迹,实用还是那样神龙见首不见尾,在这段日子里,也一直没有听到仉如是的消息。
不过我心里很清楚,在这看似平静的外表下,老仉家内部,早已是暗潮汹涌。
而掀起波浪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仉如是,另一个,就是实用。
2009年阳历3月五号,这一天,是阴历的惊蛰。
一大早我和李淮山就跑到修车厂练功,直到中午来回到老巷子。
这天我照例带着李淮山去江老板的小面馆吃饭,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二爷那过分宽大的身影。
当时二爷正坐在临门的一张桌子前吃着小面,江老板站在他身旁,神色显得有些紧张。
只凭脚步声,二爷就知道来人是我,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过来一起吃吧。”
听二爷这么一说,江老板立即松了口气,逃命似地奔向厨房,为我和李淮山准备午饭去了。
我搬了张椅子,坐在二爷对面:“二爷,你怎么来了?”
二爷一口气吃光了碗里的面,又朝着厨房那边瞥了一眼,才开口说:“听老七说,最近这段时间,你的修为、身手都长了一大截?”
七爷一直驻守在修车厂那边,我练功的情景他都看在眼里,自然也知道我在这段时间里成长了多少。
我冲着二爷笑了笑:“有点长进,长得也不算太多。”
“一个月修为涨了两倍,还不算多?”二爷端起一碗小面,只抬着眉头看着我,说道:“你要学会知足啊。”
就烦他这副抬着眉头看人的样子了,就像是一头匍匐在地上的巨虎,正抬眼死盯着猎物似的,让人心里直发寒。
我特意避开了二爷的眼神,脸上陪着笑:“我已经很知足了,真的。其实最近这段时间,修为的涨势也没那么快了,就前半个月涨得最多。”
正巧江老板端着小面上来了,二爷就拿起筷子指了我一下:“先吃饭。”
我总觉得,二爷有点来者不善的意思,但又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也只是闷闷地吃着饭,一句话都不说,我和李淮山也不敢张口,就连吃面的时候,都要刻意把声音压低。
二爷吃饭向来很快,他喝完三碗小面,就将空碗放在了一旁,坐在那里看着我和李淮山吃。
今天二爷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威势,我直感觉心头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喘气都有点困难,被二爷这么盯着,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可仉家一向有不浪费食物的规矩,我也不能说把碗一放,干脆不吃了,只能硬着头皮,将碗里的面一点一点地吃光。
江老板还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二爷的空碗放在桌子角上,她都不敢过来收。
一直到我和李淮山吃完了,二爷才闷闷地开口:“很久没和你们过过手了。”
李淮山当然就瞪大了眼:“二爷,我没听错吧?您这是打算,跟我们俩过过招啊?”
二爷斜着眼睛看他:“怎么,不行啊?”
李淮山一脸的无奈:“我说二爷,我们俩哪能跟您比啊,和你过招,那不是找罪受么。”
二爷也不打算跟他废话,站起身来朝我招了招手:“来吧。”,随后就朝着店门外走了。
李淮山压低声音问我:“二爷今天是怎么回事啊,看着怪吓人的?”
我怕这话被二爷听见,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江老板过来收碗的时候,也甩了李淮山一个白眼,责怪他话多。
眼看二爷就快走出店门了,我不敢再耽搁,赶紧拉着李淮山跟了上去。
二爷跨出小面店的门槛以后,就转了防线,先朝着旧货店方向走了两三米,接着又作怪,侧着身子,艰难地钻进了两个店铺的夹缝里。
要去食灵街吗?
我心中不由得疑惑。
二爷确实要去食灵街,他顺着两道房墙的夹缝蹭到了老巷子外围的那片荒地上,等我和李淮山跟过来,才将手指咬破,把血液洒在了土壤中。
原来只要让煞血入土,就能打开食灵街的入口,早知道这样,上次我来的时候,也不用费那么大劲了。
很快,眼前的光景就变得有些虚晃了,周围的店铺,还有荒地上的杂草,仿佛都泛起了一层柔光,看起来格外不真实。
天空先是变得极亮,强烈的光线让整个世界变成了一张白纸,所有的景物全都不见了。
几乎是没有任何过渡地,白亮的晴空突然变成了夜,在漆黑色的天幕下,食灵街上的一排排老房子也出现了在了我的面前。
以前我来食灵街的时候,每当街口开启,所展现出的光景,和现在是完全不同的。
二爷背着手,凝望着食灵街的尽头,一语不发。
我试探着唤了一声:“二爷?”
很长时间,二爷都没有任何回应,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默默地转过头来,朝我和李淮山扬了扬下巴,说一声:“动手吧。”
和以往一样,每次拆招前,二爷都会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