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忠对张大有也没什么好感,透过防风镜,我看到他狠狠白了张大有一眼,不过张大有没看见他的眼神。
张大有像是要谝谝自己见识广,谁也没问他那座山为什么叫寒水山,他就自顾自地说:“那座山的底下埋着一条很大的地脉,就算外面再怎么冷,地脉里的水也是终年不冻,所以被称作寒水山。”
说完了,还用非常得意的眼神扫视着周围的人,那眼神,充满了恶意和优越。
实话实说,对于张大有这个人,我越来越感到不耐烦了。
黄玉忠也不打算在张大有身上浪费时间,只是凑过来对我说:“那座山上真的有人,我能看到。”
我安慰似地拍了拍黄玉忠的肩膀,说一句:“路上小心点吧。”,随后就招招手,示意李淮山和张大有继续前进。
说话的时候,我的口气依然十分平直,这似乎再次引起了张大有的不满,再加上刚才他秀见识的时候,也没人附和,如今他的眼神里,已呈现出了懑火。
我已经下了决心,等离开昆仑山以后,除了正常的生意往来,我不会再和张大有存在任何交集。
这个人实在是让人厌烦。
离开牧场的时候,江曲曾对我说,小西峰的北坡要比南披好走得多,从表面看上,北坡确实比南坡缓很多,但这并不能表明北坡就一定好走。
下了山顶以后,山坡上的雪就越来越厚了,而且这里的雪非常松软,每次落脚,雪层都能没过膝盖,小腿被雪裹着,很快就凉透了。
加上从山口吹过来的风直接压在身上,导致每走一步,都要消耗大量的体力。
我就想不明白了,像这样终年受风的山坡,为什么上面雪会那么松软。
越靠近山脚,雪就越厚,我被这些积雪弄的心里越发烦躁,恨不得能有一把大铲子,直接将周围的积雪一下子全都清理干净。
真的,在这种满目苍白的世界里,你会烦透了脚下的积雪。
没进过大雪山之前,我只要不开车上路,还是喜欢下雪的,我喜欢雪是因为下雪的时候旧货店不用开门,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赖在床上偷懒,别人喜欢雪,据说是因为喜欢那份纯净的白色,我甚至曾听人说,城市里的每一场雪,都是一场别样的浪漫。
好吧,这句话是仉云衣说的,她从小就是个玛丽苏,说出来的话和她的为人一样矫情。
可如果她也曾深入雪山,也曾逆风在积雪中跋涉,再看到那些被寒风撩起来的阵阵雪浪,估计就一点都浪漫不起来了。
我们在这样的环境里跋涉了整整一天,大多数人的体力,以及所有人的耐心都到了极限,可寒水峰依然离我们很远。
只不过现在,我已能看到寒水山的山峰上有一块很小的杂色,那是好像是石头特有的青色。
就算那东西不是石碑,也足以证明张大有是错的。
我认为,张大有当时应该没有说谎,山顶上的东西,极可能是最近才出现的。
期间我朝着张大有瞥了一眼,他也正盯着寒水山的山峰出神,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震惊,还有深深的不甘。
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吗,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真想不明白这家伙心里整天都在琢磨些啥。
眼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加上大家都已经到了极限,我只能临时决定扎营休息,黄玉忠靠着一双千里眼,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山坡,那是个背风的山坡,风力虽说依然强劲,但至少比山区的大部分地区弱一些,而且地上的积雪被压得很瓷实,十分适合扎营。
我在队伍前面顶着第一道强风,带着李淮山他们到了山坡上,撑帐的任务教给了李淮山和张大有,我和黄玉忠则用铲做出雪砖,在营地外缘垒建放风墙。
当我说要分配任务的时候,张大有是主动要求搭帐的,可等他动起手来,我才发现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雪山里的风太大,为了防止帐篷被风刮,在将帐篷展开之前,必须先用重物把帐篷的一角固定住,可人家张大有根本不管这一套,一上来就直接把帐篷给展开了,正巧那时候掠过一道很强的风力,帐篷当场就被吹到了半空,得亏李淮山眼疾手快,才将飞起的帐篷给拉了回来。
后来李淮山教张大有如何在雪地里搭建帐篷的时候,张大有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李淮山面对他的时候还好点,可每次李淮山只要一背对着他,他盯着李淮山的眼神,就像是要杀人似的。
看着张大有那副样子,我也是大皱眉头。
黄玉忠将一块雪砖压在半截防风墙上,吐了口白气,看着张大有说:“这人是你朋友吗?”
我摇了摇头:“算不上。”
一边说着,我也动起了手,和黄玉忠一起在地上挖砖,不得不说,黄玉忠的手脚很麻利,干活的时候,也很讲究技巧,和张大有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期间我问黄玉忠,为什么要死跟着我不放,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吗?
起初黄玉忠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可耐不住我追问再三,他也是没了办法,才吐出实情。
黄玉忠说,他之所以跟着我,原本是他父亲的决定,他爸说了,如果他不肯和我待在一起,以后黄家拨给黄玉忠的生活费,就会大大缩水。
听到他的话,我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他狗皮膏药似地贴着我,不是像实用说的那样,要在我身上找什么捷径,而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