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从我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到店门口,短短的一段路,竟然走了将近半分钟。
人越来越多了,孙路远走得很是时候,他再慢一点,路上就变得水泄不通了,迈脚都有点困难。
终于进了店门,我和黄玉忠都长舒了一口气。
我问黄玉忠:“今年参加春评的人是不是格外多?”
黄玉忠撇了撇嘴:“我也是第一次来,哪知道往年内山里是什么景象。不过听我二叔说,这年头春评都快成行当里的一种潮流了,除了左有道那种人,哪个小辈不想在春评拿个好名次?估计等到老一辈的人都退了,春评弄不好会成为一块风向标。”
“风向标?这话是怎么说的?”
“你想啊,如果以后行当里的同道都以春评结果里论高低,到了那时候,一个春评的排名,就能说明一个门派的实力强弱。门人在春评里拿得名次高,自然说明宗门传承精妙,可如果拿不到好名次,不就说明……传承不行么?至少在大部分人看来就是这样。”
不得不说,他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可想到仉家和三青会的关系,我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也不知道二爷到底得罪了三青会里的谁。
店外面的人正忙着相互打招呼,店里的售货员也是三青会的使者,我和黄玉忠的这段对话,倒也没人听得见。
也就在我摇着头,正好朝货架那边走的时候,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轰鸣声。
那声音离小路很远,可它还是盖过了嘈杂的脚步声,一直传到店里。
我和黄玉忠对视一眼,都把头凑到了门口,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观望。
这时候走在路上的人也都停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落在了同一个方向。
黄玉忠小声对我说:“应该是雪崩。”
我说:“内山发生了雪崩?”
黄玉忠摇了摇头:“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的,不过雪崩的位置应该离内山不算远,肯定是大量落雪砸破了内山边界的结界,声音才传进来的。”
内山确实有一道结界,能够完全隔绝外面的声音,刚进内山的时候,我一走过石碑,就无法听到黄玉忠的声音了,可以粗略猜测,那道石碑,就是结界的外缘。
过了一小会,小路西边就传来了一个呼喊声:“紧急封山,紧急封山!外面发生了大雪崩,内山封禁,最近大家就不要出去了!”
我伸长脖子朝西边观望,人太多了,看不到是谁在喊话。
那人刚刚说完,凑在店门前的几个与会者就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我听其中一个人说,自从三青会在这里建立道场至今,已经五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出现雪崩。
接着就有人说这场雪崩,似乎是不祥之兆啊。
也有人在这样的地方,出现雪崩很正常,五十年雪山无恙,只能说是三青会的运气。
当时说话的人很多,可大多数言论也就是这么两个调调。
我和黄玉忠将脑袋缩紧了店里,黄玉忠有些担忧地对我说:“五十年没有出现过雪崩,为什么偏偏你来了,它就崩了?”
我忍不住笑:“你怎么不说,为什么偏偏你黄玉忠来了,它就崩了?大概就是巧合吧,没什么好担心的。”
黄玉忠点了点头:“也是。”
其实我也只是表面上故作平静,心里头也在想,这场雪崩,不会是不周山的手笔他,如今内山封禁,我已经不可能出去了,难不成他们是想来这个瓮中捉鳖?
可内山这么多人,不周山真的敢动手么?
黄玉忠好像真的被我安抚住了,之后也没再说别的,跑到货架前专心挑起了商活。
我朝着柜台那边看了一眼,三青会的使者正拿这笔,低头写写画画,好像在做账,他双耳失聪,自然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黄玉忠顺着货架一路走,来时的路上,他的背包出现了破损,正巧货架上就放在一排崭新的背包,他好像对货架顶端的一个黑包产生了兴趣,可因为个头不够高,只能踮起脚来,奋力伸出手去抓,动作看起来十分笨拙。
这会儿我也帮不上忙,毕竟我的个头比黄玉忠也高不了多少。
也不知道店家是怎么想的,非要把货架弄的那么高,估计只有一米九以上的大个头才能摸到上面的顶。
黄玉忠花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抓到了背包的肩袋,也就在他快要将背包拉下来的一瞬间,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房顶飞了过去,要么就是那玩意儿的速度太快,要么就是我花了眼,根本没能看清楚它的样子。
呼呼啦啦一阵噪响,黑色背包,连同附近的几件商货,全都从货架上落了下来。
站在柜台后的使者可能是从余光里发现了异常,立即跑过来,弯腰将地上的东西捡起。
人家一看就是熟练工,抓起地上的东西以后,也不用刻意踮脚,只要随手一抛,就见那些东西被高高地抛弃,又慢慢地落下,稳稳地落在货架上层。
我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也不禁有些咋舌,这样的功夫,没有个三五年,怕是练不出来的。
这时店家正从地上捏起一个白色的钱包,可他没有直接将钱包扔上货架,而是愣了一下,随后又转过头来,将钱包递给了我。
我立即伸出手,想把钱包推回去,随口就要说:“不是我的。”,可我的手掌一触碰到那个钱包,立即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寒意。
那是一种异常的刺寒,就如同阴阳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