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电扫了一圈,我也算是看清浮雕的全貌了。
那是一座镂雕出来的山体,雕工非常地道,应该是名家手笔,整个山体被刻画得极为细腻,就连山上的洞穴和河道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河道中没有刻画流水,整座山的山顶也像是被一把巨剑整齐地斩断,只留下了山体的下半截。
确实是背阴山。
记得第一次出外单的时候,我也曾俞大猷的底下军库里见到这东西,只不过那一次的背阴是用铁水浇筑出来的,眼前这一座,却只是浮雕。
尽管工艺不同,可我越是看,就越是觉得,两座山的样子、细节,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要知道背阴山只是神话故事里的东西,要想将它制作出来,只能靠想象,但我从没听说过,不同的人想象出的东西,竟然能一模一样。
尽管铁铸山和浮雕的体积都不算特别大,但做工过于细致,如果单靠一个人的力量来完成它们,那绝对要耗费百年之功。
我不相信这两样东西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做出它们的人,都有着完全相同的参照物。
而这个参照物,很可能就是背阴山本身。
李淮山凑过来,朝石屏上扫了几下光:“这是个什么山啊,山顶还断了?”
孙路远环抱着双臂,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它叫背阴山,是九幽地府的最后一道门户,传说,镇压在这座山后面的东西,都是三界中最厉害的邪物,单拿一个出来都能吞天噬地。”
我对这些神话传说向来不怎么认同:“传说这东西,一般都不怎么靠谱。古代的时候要是真出现过那么厉害的东西,人类早就不存在了。”
“你怎么知道以前没有那种东西存在,你又没去过古代。”孙路远的看法显然和我完全相反。
“我只知道,人类文明的迭代更新,是靠科技来驱动。石头打不过青铜,青铜打不过铁器,刀剑打不过船坚炮利,人类社会能发展到现在,靠的是匠人和学者,咱们这种人能发挥的作用很有限。”说着,我就将视线从石屏上挪开,又把手电筒对准了右边的一扇石门。
孙路远有点不服气:“你这话说的,好像咱们这个行当就多余?你应该听说过吧,几十年前,昆乱山一带还出现过尸魃呢,当年要不是柴宗远和张真人联手镇尸,阳世间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当初昆仑山尸魃作乱的事儿,老仉家的典籍上确有记载,由于事发时间离现代很近,事件细节记录的很详尽,应该不是虚构出来的。
我撇了撇嘴,只回了一句:“我也没说咱们这个行当多余啊,不但没说过,也从来没这么想过。”
为了避免孙路远继续纠缠,我便快走了两步,端着手电来到石门前。
在门底旁边的地面上,立着一个四棱锥,有拳头大小,看上去就像个小型的金字塔。
我蹲下身来仔细看了看,就见四个锥面上都刻了符文,那些纹路我从来没见过,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二狗,去对面看看。”一边说着话,我就端起手电,照了照石屏左侧那道门。
李淮山过去扫了扫光,反过头来冲我吆喝:“这地方也有个锥子。”
我皱了一下眉头,试着将手放在四棱锥上,轻轻一掰,锥底连着轴,稍稍一用力,它就稍稍转动了一段距离。
要是我没猜错的,两道门前的四棱锥,应该就是用来开门的机关,必须将两个锥的八个锥面都转到正确的位置,石门才能同时开始,单独转动其中一个棱锥,是没有用的。
鲁班书上记载了一种名为“犄角阵”的机关布置,原理和眼前的布置相通。
关键问题是,我不认得锥面上的符文,也不知道该怎么转动它们。
孙路远凑过来看了看,也是不停地摇头。
我又看了看黄玉忠和李淮山,他们两个也是盯着棱锥出神,半天没说话。
既然不知道怎么摆弄这些机关,那我就只能硬来了。
孙路远见我突然起身,像是看穿了我的意图,有些担忧地问我:“你不会有打算硬干吧?”
我回头瞥了他一眼:“还有别的办法吗?”
孙路远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无奈地摇了摇头。
接下来我也就没再耽搁,快速凑到石门前,将十指穿过门底缝,牢牢抓住了门板,好在门板不算太厚,单靠着手指的长度,就能将它箍住。
试着推了一下门板,立即感觉到非常生硬的阻力,根本推不动,随后我又尝试着向外拉了一下,门板才轻轻晃了一下。
这扇门是用机关锁住的,门轴硬得出奇,我又试着连加两次力,也没能将它整个拉开。
“都过来,抱着我的腰,用力向后拉。”
李淮山他们立即凑了过来,三人同时抱住了我的腰和肩膀,我喊了一声:“用力扥!”,大家一起发力,强行拉动门板。
说实话,他们三个人的力气一起加在我身上,我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就是腰被勒得有点疼。
可在大家的努力下,门板确实被一点点地拉开了,地上的棱锥也在慢慢转动。
石门被整个拉开,两个四棱锥下同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固定住了,紧接着,就有大股尸气和阴气顺着门洞急涌而来。
两种邪气好像在相互排斥,它们一经涌出来,地室里的风就变得特别杂乱,我借着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