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静得让人心发慌,但也正是因为足够静,就算是微小的声音也能听到。
现在我们就能听到火光附近有人说话。
最先传入我们耳中的,是一个比较尖锐的男声:“这都多长时间过去,可这道门就是打不开啊,依我看,咱们干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得了,为了那些个有啊没的耗在这儿,不值当的。”
这人说话的声音很大,可口气里绝带着一种相当骚x气的扭捏劲儿,听起来格外难受。
紧接着就有一个稍微宽厚的声音接了茬:“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们可不想被祖巫给揪住。”
“祖巫那边我帮你们解释,这地方潮气重,要是再待下去,我的风湿病能不好又得发作。”
虽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巴尔思了,但还是一耳朵就能听出来,第三道声音是他的。
随后又有人说话,这人应该是整支小队的领头人,语气中带着一股很强的威势:“都别在这儿撂嘴子了,赶紧吃东西,吃完接着挖。”
小片刻没人说话,可那个嗓音扭捏的男人终究还是没忍住,又抱怨一句:“这门还不知道入地多少米呢,还要挖多久才是个头啊!”
在这声抱怨以后,火光周围就彻底没了动静。
我小声问老左:“这帮人什么修为?”
老左笑了笑:“都算是比较拔尖的高手,不过也得看和什么人比,要是和苏汉生比,这些人加起来也就是能和他斗个旗鼓相当。”
“一共几个人?”
“修为高的八个,还有两个修为不怎么样,其中一个,身上的炁场和诺惹大巫很像,另一个周身炁场非常怪异,像是个练毒功的。”
隔着这么远,老左竟然连巴尔思练毒功的事儿都能察觉出来。
天生天眼,果然厉害。
老左接着对我说:“突袭吗?”
我先是点点头,可随后又有些不放心,回头看了刘尚昂一眼。
这家伙手里有枪,枪法准,枪枪毙命,可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他要是一出手就伤了人命,回头我不好向组织上交代,毕竟眼下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犯罪性质,暂时还没定论,你甚至不确定人家有没有犯法。
老左明白我的意思,朝刘尚昂扬扬下巴:“瘦猴,换子弹。”
刘尚昂二话不说,立即换了弹夹,我看到他拆装弹夹的时候手里有几个小动作,退夹上夹都没有发出半点动静。
等刘尚昂那边收拾完,我才对老左说:“你、我,还有李淮山,咱们仨速度最快,先冲过去打一波强攻,剩下的人做好后援准备。”
“听你的。”老左快速应了这么一声,接着就撒开八步神行,猫腰朝着火光方向冲了过去。
当时他的动作特别诡异,这家伙腿长,身子厚,用这种姿势奔跑,看起来就跟在沙漠里奔行的鸵鸟一样。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老左看不清地上的情况,只能压低重心,就算被绊到,也能快速用手掌撑住地面。
顺带一提,老左在迈步的前一瞬间,就拼力掩去了一身修为,此时我几乎感应不到他身上的精纯阳气了。
我和李淮山也没耽搁,前后脚跟了上去,和老左一样,李淮山也是压着身子跑,只有我的腰杆是直着的。
由于我们三个都刻意掩藏了修为,加上步子轻,柴禾燃烧发出的噼啪声足以掩盖我们的脚步声,离火光尚有距离的时候,篝火旁的人根本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
大约离篝火还有四百多米的时候,我才看清楚篝火旁都坐了些什么人。
还记得当初在西昆仑袭击我的秃头和白毛老道么,这两个人竟然也在场,巴尔思就坐在白毛老道身旁,受伤的约达则在秃头的监视下吃着东西。
看样子约达伤得很重,他大腿和胳膊上都缠着脏乎乎的绷带,头发是湿透的,脸上还有一点柴禾灰的痕迹。
除了他们几个,为围火而坐的还有六个人。
一个上半身穿着半截旗袍,下半身穿着白色修身裤的娘炮;一个身材魁伟,如卧虎一样坐在地上的的终年男人;一个嚼着肉罐头的荤和尚;一个穿中山装带圆框眼睛的斯文败类;一个穿黑色马褂的独眼汉子;还有一个四肢过于修长,整个人看起来像干尸一样的男人。
围在火堆周围的人正好有十个,和幽魂说的一模一样。
所有人中,卧虎的修为最高,目测他的身手应该也是最好的,排行第二的高手,就是我早前在西昆仑遭遇的长眉道人。
距离火光还有最后一百米的时候,干尸似乎察觉到了异常,站起身来朝我们这边观望。
足足一百米的距离,还是太远了,他看不到我们。
不过他没有放弃,还是眯缝着眼睛,细细地朝我们这边瞧。
一直到我们和篝火的距离只剩下最后二十米,他终于看到了我们,立即大叫一声:“什么人!”
这家伙的嗓音就像是嘶哑的破风箱一样,格外刺耳。
他这么一喊,围篝火而坐的人全都站了起来。
我一边快速凝炼起念力,一边冲老左吆喝一声:“小心点儿,有些人能召来业风或是业火。”
话音一落地,老左“噌”的一声抽出了青钢剑。
站在篝火旁的秃头一眼认出了我,竟耐不住兴奋大叫起来:“他就是仉若非,现任的阴差!都别留手,弄死他!”
他说什么,要弄死我?那我杀了他算不算正当方位,算不算正当职务行为?
我心里正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