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吧,死者为大,就算自己再感觉不对劲,去当面揭人家的伤疤总是不太好的。夜灵虽然年轻,但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严冷锋用余光扫了夜灵一眼,发现其渐渐的放慢了马步,与星灵并辔而行,交头接耳,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他终于可以暂时缓口气了,小姑娘实在是太咄咄逼人了。
总的来说,严冷锋感觉自己还是不吃亏的,毕竟天风琴在五毒教唯一的作用只能是让南宫瑾睹物思人,更何况教主决定了要将这琴赠送给天行,完成五年前的承诺,而天行基于为天龙寺报恩的原则,一定会再转交到琴瑟五十弦的分支南伶门,也就是幻音的手上,等于说用这把必将属于南伶门的琴当做与南伶门交易的筹码,换到了陨石核心与北海神铁的不暴露,这笔交易还是很划算的。
至于出海后的打算,自然是北上,这个时候教主如果能安全归来的话,也应该到了苏州了,有他带人接应,青龙港必定能破。
一晃眼三天过去,下午时分,严冷锋终于返回了烈屿港,随即命三岛英斗将租出去的那艘船收回,顺便雇佣了七八个渔民用来船上打杂,待船靠岸之后,放下艞板,为了不暴露神铁,让手下人硬生生的将马车推拉了上去。
待忙完一切,三岛英斗将船驶离出箭弩的射程,严冷锋这才慢慢向海边靠近,星灵眼看着他半个身体已经没入水中,焦急的大声喊道:“冷护法难道要出尔反尔吗?”
“哼!”严冷锋冷笑道,“我五毒教的人个个都是忠勇信义的好汉,一把破琴而已,还给你!”严冷锋说着便将天风琴轻轻一抛,扔到了自己身前,那琴着实古怪,竟是咕嘟嘟沉了下去,而严冷锋自己则一个猛扎窜入海里,快速的往大船游去。
星灵暗骂一声狡诈,急忙跳入海中将天风琴给捞了上来,而南伶门一群手下也终于赶到了岸边,夜灵待星灵上岸,即命手下门人开始放箭,无奈严冷锋已经游了很远,箭矢射程已然不够。
星灵小心翼翼的将天风琴保管起来,这才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歪着脑袋掏了掏灌入耳朵里的海水,对夜灵说道:“走吧,我们的目的总算达到了,你姐夫一定会好起来的。”
“嘿嘿……姐,我建议我们先不回,坐船去追。”夜灵此时却是摆了摆手,令手下去雇佣渔船,那一张年轻的脸蛋竟是露出比成年人还要邪恶的笑容,星灵似乎见怪不怪,稳稳地将头发盘起,戴上发簪,略微有些迟疑道:“没必要赶尽杀绝吧?毕竟严云星曾经也放过你姐夫,我们就当两清了,再说了小渔船也追不上人家远洋船呀。”
“姐,相信我,到船上再说吧。”夜灵看着渔船已至,直接拉着星灵的手便上了船,随后命手下带足了火把火油弓箭,沿岸北上,而自己则率领着三艘小船驶离了海岸。
天色渐暗,于大海中飘荡摇曳的小渔船点亮了火把,成一个品字形急速前进,星灵终是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知道你聪明,你就别吊你姐胃口了,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夜灵踮起脚尖举目远眺,并没有发现大船踪迹,也便坐在船头,开口道:“之前严冷锋不是说马车里是尸体吗。”
“嗯,怎么了?”
“哎呀,你别急嘛,不要打断我,听我慢慢说嘛。”夜灵拉住了星灵的手说道,“我感觉,不是……我确信那马车里装的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而且其价值在五毒教眼里看来绝对比天风琴要高。”
“怎么说?”
夜灵听星灵又打断了自己的话,白了她一眼,用手抠了抠她的手心,逗得星灵咯咯大笑,急忙说道:“你说你说,我不打断你。”
夜灵这才作罢,继续解释道:“首先第一点,按着严毒妖的狠厉性格来说,死去的这两人绝对是就地掩埋的,但他却专门雇佣了一艘大船来运送尸体,还让手下得力大将严冷锋来看守,这着实令人感到可疑;第二点,既然是尸体,那严冷锋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抬个棺材嘛,死者为大,我们拿回天风琴也不好意思出手,纵然是为了以防万一不招摇过市,那他也完全可以安放在马车里便是,为何要藏于马车底座,这是令人想不通的;第三点,我也是刚刚得到证明,在上船的时候,为何不把两具尸体抬上船,这样显然轻松许多,但他却非要费九牛二虎之力将马车拉上船,这一点非常让人怀疑。其实这三点单独列出来都是笑话,但综合在一起考虑,却能证明马车内确实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比天风琴都要贵重的珍宝,说不定是严毒妖在东瀛淘到宝物,也就能解释所有一切的疑点。”
星灵听着夜灵的分析,心里细细品味,好像确实如此,严冷锋的表现的确有些反常,如果说真是宝物的话,那未尝不可一试,自己也曾经说过,还琴之后,各安天命,再见时便是仇人,只是这再见来的实在太快了。
“可我们这小破船能追的上么?”星灵望了一眼渐渐没入黑暗的地平线,有些迟疑道。
夜灵嘴角微微翘起,仿佛胜券在握,小脸上露出了成年人一般的狠辣之色,阴笑道:“嘿嘿……这你就放心吧,早在四天前,我就安排好了一切,再过个把时辰,相信就能看到大船即将沉没的壮阔景象了!”
……
夜晚,漆黑难辨方向,三岛英斗的航程变得十分的艰难,然而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刚刚有手下渔民来报,大船底舱一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