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良子,起床了!”
李良迷糊着眼睛,昨天市教育局的副局罗长伟带队来县局检查工作,李良作为县教育局的副局长,和局长、其他副局等一干班子成员一起进行了接待。斯巴达以后,各个机构单位的酒局都收敛了很多,一般很少去外面酒店吃饭,县教育局采用“曲线救国”形式,低调的在本单位的食堂弄了几个小包房进行的招待。这种操作方式基本上是行政单位的普遍做法,不算大错,组织上知道了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市教育局的副局罗长伟是上一届县局局长,和在座的各位县局班子成员也都比较熟悉,知道大家的酒量。席上觥筹交错,红白啤三英荟萃,饶是李良长期在基层锻炼出来的酒量一时也招架不住,一回到家就在家里的沙发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他耳朵里听着这个喊他起床的声音,眼镜还没睁开,依稀觉得这声音不像是老婆张晨的声音,好像是故去的大姐李萌的声音,亲切又陌生。
李良出生于公元1965年,他上头还有个长他三岁的姐姐李萌。他的父母都是县里纺织厂的职工,双职工家庭,又只有他们姐弟俩,家庭条件还可以。纵然是处于物质生活条件十分贫乏的年代,对比其他拖儿带女的老百姓普遍比较贫穷的生活,但他们这一家子的生活条件还不错,起码能吃饱穿暖,月月都能吃上那么几顿肥肉颤悠悠的红烧肉,逢年过年也能扯布做身新衣裳。
“良子、良子,快起床了,要上课了,你今天别想逃课”疑似姐姐的女声继续喊道。
李良睁开眼,映入眼帘的赫然是30多年来只在梦里见过的姐姐李萌;李良的眼眶顿时湿润了,这正是梦中的姐姐。姐姐上身穿着的确良白色衬衫,袖子挽到了胳膊弯处。下身穿着蓝色面值长条裤,虽裤腿粗大也不掩一双修长的腿型。此时,她漂亮的鹅蛋脸上满含怒气,手上正端着一碗清汤面,连个油花都没有,面汤里漂浮着些许翠绿的小葱末,散发着诱人的幽香。
看着眼前的李萌,李良的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眼前的姐姐和多少次梦萦回绕中的一模一样,一嗔一笑都尽显少女的活泼与秀美,如同水波荡漾的涟漪,在午夜梦魇的迂回里,撩动着李良的记忆。
可是这一切的美好都定格于公元1984年的夏天,那个炎热又令人悲伤的夏天。那一年李良刚从地区师范学院毕业,分配到乡镇小学教书。家里人高兴极了,姐姐那时在县人民医院住院部当护士也有几年了,一家人正计划着趁暑假去向往已久的首都b旅游。
可是正要出发的前几天,李萌她们急诊科接诊了一位突发急性高烧的5、6岁小孩。急诊医生接诊后,按症状误诊为急性脑膜炎,便安排这个小孩在了脑膜炎隔离病房里,当时病房里同住的还有其他两位确诊了脑膜炎的孩子。
结果第二天复诊的主治医生发现这个小孩实际没有患上脑膜炎,而是突发急性高烧。这下子孩子家属不乐意了,情绪激动下动了刀子,不幸的是主治医生没有事,反而是把劝架的李萌给捅伤了腰椎,从此以后李萌瘫痪在床,没过几年便郁郁而终。
李萌受伤瘫痪以后,李良的妈妈王秀娟长期请假在家照顾她。受伤的李萌情绪抑郁,渐渐的身体状态也逐步恶化。李萌去世后,李良的妈妈王秀娟受了刺激,身体瞬间就垮了,只好办了病退,在李良结婚后,就一直在家给李良带孩子。随着李良师范毕业以后进入乡镇工作,生活条件逐渐改善乃至富裕,王秀娟一直念叨着就是女儿李萌年纪轻轻就故去了,没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姐,真的是你吗?”李良泪眼朦胧,哽咽的说道。他迅速下床站起身来,紧紧的抱住了自己亲爱的姐姐。
李萌吓了一跳,这个时代的人们还羞于感情丰富的表达,她手里的碗差点打翻:“去去去,别跟我套近乎啊,今天不论怎么样,你都得去学校给老师道歉。还不快穿好衣服,穿个大裤衩子像啥样。”
李良前几天在学校和隔壁班同学打架,把对方眼角打伤了个小口子,自己的头也挨了几拳,被班主任老师王娜送回了家反省两天。这下李良可乐了,正好天气热也不想上学,和父母嚷着要辍学,不想上了。其实李良的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在原来的历史里,李良在81年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地区师范学院(中专生),毕业后分配到小学教书。
今天是和班主任王娜约定好重新上学的日子,姐弟俩的父母担心李良不想去学校,由于厂里任务比较重离不开,就让李萌请了一天假在家,送李良上学。
“姐,你没事呀?”李良有点懵逼。
“我能有啥事,我跟你说啊,良子,今天无论如何你必须去学校给老师道歉,以后不准在学校和同学打架,听到了没?”李萌推开李良,扒拉了一口碗里的面,“快洗漱去,我给你做好了面,洗漱完快去吃,一会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良脑袋晕了一下,还好拜后世寻秦记等穿越电视剧所赐,他有点明白过来,不知自己是不是有幸被某位面大神丢回了80年代。
他打量了一下姐姐李萌和自己的小屋,这间小屋太熟悉了,正是自己家80年代的家。他家是个独门平房小院,里面有五个房间,分两处。正对院子门的屋子是客厅兼餐厅,客厅左边的房间父母卧室,右边是姐姐李萌的卧室,这是三间一体。紧邻着这三间的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