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拜了牌位之后,两人在温家老宅住了下来,只等三日后温择祭日再去坟前祭奠。
为了不引人注目,这次出宫宁迟带的人并不多,他在书房批阅奏折的时候,小将军便有了大把空闲的时间。
监视的人少了,她也终于寻摸到了合适的时机,与敬亲王的人见了一面。
敬亲王的人倒也爽快,跟她见了面之后也不多言,只将敬亲王的谋划说了一遍。
“不瞒将军,给温家老宅送蔬菜面食的是敬亲王府的人,等到温老将军忌日那天,这饭菜中会加些mí_yào,等这满府侍卫都迷昏过去了,您从后门出,自然有王爷的人等着您。”
小将军听完后皱了皱眉:“你们王爷只有这些布置吗?外面那些侍卫吃的的确是王府中人做的饭食,可圣上和亲卫们用的都是从宫里运来的食材,外人想插手难上加难。”
话说到这儿,敬亲王的人这才从袖中掏出一包药来。
“那些亲卫将军不必担心,里面自有王爷的人下手。唯独圣上,还要劳烦将军亲自动手。这mí_yào无色无味,只消下在酒水中,让圣上饮下便可。”说着他对小将军长长作揖,恭敬说道:“王爷常说,温将军对宁国有再造之恩,若非温择将军弃暗投明,何来如今的宁国?若非您戍守边境,何来宁国这么多年的太平?他实在是不忍心见宝剑蒙尘啊。”
听罢这些话,小将军似乎也触景生情。
她拿过拿包药,紧紧抿着下唇,半晌后点点头:“多谢王爷仗义相助,若我能逃过此劫,以后王爷差遣,莫敢不从!”
得了她这句话,敬亲王的亲信这才展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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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温择将军的忌日到了。
温将军战死沙场,尸首已找不到,如今的将军冢是衣冠冢。
忌日那天小将军穿着一身素白孝服,像是平常人家的子女一般在父亲坟前点烛,烧香,祭祀。
温择死在沙场上,他战死的消息刚传来,温肆酒便快马加鞭的去了边境,代替自己的父亲成为守边大将。
人前她从未掉过一滴泪,好似战死沙场的那人并非疼了她十多年的生父,而只是“温大将军”一样。
谁都不知道,午夜梦回时她自己一个人蒙着头在被子里掉了多少泪。
怎么会只是“温大将军”呢,那是将她护在手心里的生父啊,他在的时候从未叫她受过委屈。
如今来到坟前,她再不压抑自己的悲痛,泪如泉涌,悲从中来。
她身子不好,哭了一阵后宁迟怕她伤了身子,便也亲自跪在她身边,与她一起将黄纸烧完。
小将军从未想过他竟然会这么做,一时间愣在当场。
“皇上身份尊贵,怎可……”
宁迟转过头来,神色温柔。
“若是在寻常百姓家,朕该叫温老将军一声岳父。”说着他似是想到以前的事情来,伸手牵过她的手:“你或许不知道,当年温老将军与父皇定下你我之间的婚约的时候,温老将军来看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