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地室,弥漫着阴森的氛围,惨淡的幽芒,笼罩着猩红的血池,一座古朴而巍然的塑像,就座立在血池之前,目光逼视,仿佛透过幽暗的石室,重重阻隔,至射向那九天重云之上。
隆隆的声响,石室的西面墙壁忽而缓缓移动开来,豁然成为一个巨大的入口。
入口之处,一名书生打扮的英俊青年缓缓步入其中,不是当初与罗凡有过一面之缘,谎称《明圣天书》在他手上的断风尘又是何人?
只见断风尘行至那威武的魔神像前,躬身跪拜,将背后粗布包裹的一柄连鞘剑取下呈上道:“吾皇弃天帝,放出明圣天书消息,以扰乱中原的任务,已经告终,我灭了与玄宗关系密切的月华之乡,取得月华宝剑,吸取了赭杉军布阵之真气,这口剑将有所用处。”
顿了顿又道:“同时,我以夜愁雨之性命为筹码,让不二做为我魔界取得可断神柱之器,想必不久亦会有所进展。”
“嗯——”光华一闪,宝剑顿时失去踪影,低沉的声音,犹如闷雷轰隆, “人界之事,你做得可以。”
断风尘又道:“吾在中原得知魔界近况,识界之主玄貘降临人界,似已违背与主君约定,大肆清剿人、魔两界势力,在人界建立政权,我军节节败退,几近完全退回魔界。”
“确实如此。”
“堂堂银煌朱武,岂会败于玄貘之手?想是先前受伤过重,以至自身实力得不到发挥。”那书生道,“不知主君人呢?”
“人?”那浑厚的声音颇冷,似带着些许不耐,“闭关养伤。”
断风尘沉默片响,道:“玄貘有此能为,昔日那将主君打伤之人也是一尊大敌,若要吾皇计划顺利实行,这些拦路之石必须清剿,此时此刻,为何吾皇不出手助他……”
“你知我知。”魔像上的声音传来道,“吾能护住他性命,已是仁慈之至,就让他好好反省一下自身吧。”
“原来如此。”断风尘不禁轻叹一声,“他啊,就是老毛病不改,既然是魔,怎能被人类可笑的情困住。”
魔像上的声音继续缓缓传来道:“魔界现在群龙无首,需要一个领导者,身为四天王之首的你,是吾如今最能委任之人。”
“但朱武封闭麾下鬼族,未将人员放出,魔界现在无将可用,更无智慧出众之材可辅佐。”断风尘不解地道,“接任如接空城,属下该如何施为?”
“放心,你有这样的能力与权利了!”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愈发威势无伦,最后更犹如天雷炸响,话音刚落,陡然之间,只见魔像之前一圈一圈涟漪泛起,仿佛空间颤动!
一道通天巨掌,忽然自其中破空而出,罩向断风尘!
断风尘悚然心惊,还未及反应,忽然只感到一股沛然如同深渊大海般的元力,源源不断地朝他体内涌来!
“受吾之命,承吾元力!”魔像上的声音似透着远至太古的沧桑,“你将拥有与那人一战的力量,统领魔界,乃至让吾降临,莫要让吾失望啊。”
骤然沉受如此磅礴无匹的元力,断风尘只感到自己的身躯仿佛要爆炸一般,在那浩如汪洋的元力之中,他不过如一叶扁舟,随时都可能舟覆人亡,但那股元力是那般稳固,不断拓开他的气海丹田,以无上的手段强行将元力灌注进去,却竟最终也未让其爆体而亡!
面对这等魔神手段,断风尘心中的震撼已是无以复加!
然而震撼的神情中,却随即又变成正该如此的理所当然。
……
另一边,剑阁之中,曌云裳面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唯有冷然的双眸中透出的丝丝寒意,另这闹腾的夜晚不经意地染上些许肃杀的气氛。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轻纱覆面,双眸如冰,正是二宫主楼无痕。
“如何?”曌云裳的声音仍如往昔一般温和。
“无痕失职了。”楼无痕歉意地行了一礼,神色中似带着些懊恼与愠怒。
曌云裳冷哼道:“无论此人是何身份,敢犯我剑阁者,吾定会让他付出难以沉受的代价!”
“此人已受二宫主一击,虽然逃离,但料想逃不了多远,请宫主允许老铗率人连夜追踪,定不会再让此人逃离!”正说话间,只见那银发老妪走上前来,毅然请命道。
曌云裳道:“可行。”
随着鱼纹老铗带人离去,只听得曌云裳又道:“二妹,今日之事,对各位贵客多有惊扰,随我向诸位贵客聊表歉意吧。”
“是。”
……
赭杉军听得罗凡的话,不禁默然,沉思片响,随即向罗凡道:“此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先生对此有所了解?”
罗凡道:“此事与道友无关,道友何不将精力放在神州大地之上?”
“实不相瞒。”赭杉军轻叹一声道,“吾曾以元神出鞘之法于异世界寻找一位旧友的踪迹时,遭人暗算,重伤垂危,若不是三宫主施以援手,替赭杉军治疗伤势,如今赭杉军早已只剩一抔黄土,若是怨姬有恙,赭杉军怎能在此时离开?”
“嗯?”罗一众侍卫已渐渐退去,火把如林,整整齐齐地在众人居所外排成两行,两道人影,徐徐步出。
温和而不失威仪的女声缓缓传来道:“今夜剑阁之中发生了些许事故,若是惊扰到各位贵客,还望见谅,曌云裳在此向诸位赔个不是。”
转头一望,正是曌云裳二人。
赭杉军、孟白云与三宫主绯羽怨姬有旧,多留几日自然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