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晚,一列火车驶出思源站,向着省城方向进发。李晓禾、秦明生和小刘就在这趟列车上,他们要赶往省城,二次上门与足下彩云公司接洽。
这次省城之行,既有主观原因,也有客观因素。在秦明生之前和钟婉英联系时,钟婉英表示,公司董事长接待、应酬太多,第二次专题董事会一直未开,她会和师总积极跟进着。同时钟婉英还表示,情况正常的话,六月份能定下来,最快六月初就可以,到时她会再到双胜乡。在之后与对方联系时,钟婉英还是这个说法。
对方总说“很快”、“马上”,但离首批鞋垫采购已经一个月了,李晓乡心里没底,秦明生心里也没底,大家都没底。在五月下旬,秦明生带着小刘,还专门到省城考察一次,带回的消息很令人兴奋和欣喜。
离考察已经过去一周多,还是没有近一步消息,村干部又开始不停打听。李晓禾更不踏实,秦明生也很是着急。
进入六月后,秦明生又联系了钟婉英两次,她的说法基本没变,但也给了一条更近消息:董事长会在周末回来,下周应该差不多了。
一天一天的推,实在受不了,乡里想着再和对方确定一下,可对方总是以工作忙为由进行推脱,乡里决定再派人到省里。既心里没底,也为了证明自己,秦明生请乡长和自己一同去往省城。
明白秦明生心思,也觉得亲自看看心里踏实,李晓禾同意一同上门考察。于是在六月三月接待过绿野总公司领导后,便于今日踏上了省城考察之旅。由于买票时间较晚,三人没有买到卧铺票,只好在硬座上度过这漫长的八个多小时了。
从坐上火车起,李晓禾就有一种莫名紧张,也说不清为什么,但确实就是紧张,心里空落落的。由于夜里行车,车窗上的布帘全都拉上了,车厢里更增加了一种压抑感。
转头四顾,好多人都闭眼靠在椅背上,整个车厢里都是“呼呼”熟睡的声音,有人更是嘴角挂着涎水,显见睡的极其香甜。而李晓禾尽管眼皮发涩,但却难以入睡,脑子里总是出现“鞋垫”字样。
这次考察,不为别的,就想要个准话,否则这么拖下去,到什么时候是个头。现在李晓禾就在想,如果对方仍给不出确切答复,乡里该怎么办?是继续等,还是另做它途?其实乡里也不是没再找商家,但有意向几家所给价钱都偏低,质量最好产品也没给出四十块钱,大都未超三十五。不但价格是一个因素,关键如果给两家供货,乡里也担心供不下来,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等着足下彩云。
足下彩云公司迟迟没有准信,确实是因为董事长不在,没有及时开会?还是有别的说法?如果有别的说法,是为了压价还是什么?能是什么?翻来覆去都是这些问题,可尽管想了好长时间,都没有一个准确结论,反而头还有些疼,大概这就是想破头吧。
迷迷瞪瞪中,李晓禾终于睡着,睡梦中也是鞋垫的事。中间醒来几次,时间还早,他又一次次睡去了。
……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火车停靠在省会昌兴站。李晓禾三人已经提前醒来,并收拾好所带箱包,于是随着人流出了站,到站外一家面馆每人吃了碗面。
从面馆出来,秦明生拿出手机来。
李晓禾转头问:“你要干什么?”
停下操作,秦明生回答:“给钟经理打电话,看她几点到单位,省得咱们去扑空。”
“我昨天就说过,先不要跟他联系。”李晓禾道。
秦明生迟疑了一下:“乡长,我以为你指的是昨天先不联系呢。他们那个楼管的很严,不是里面上班的人,或是没有里面人引领,保安是不放行的,小刘也能证明。”
“没事,我能找到领的人,也是昨天才找的。”说着话,李晓禾取出手机,拨了出来。待电话一通,他直接道,“老宋,我们到省里了,一会儿就去那里……九点至九点半……好,那就先这样,再见。”
结束通话,李晓禾收起手机,对着秦、刘二人说:“走,直接去,到那我给接的人打电话。”
“好。”秦明生嘴上答应着,心中涌起一丝不快:这也太不相信人了吧?难道平时都是装的?
李晓禾没心情猜度秦明生的心思,而是直接来在路边,伸手拦车。
小刘、秦明生随后也跟了过去。
没心情浏览街边景致,李晓禾满脑子都是鞋垫的事,都在想着接下来的考察。秦明生想的也全是上门考察,另外还多了一份不快与惆怅,甚至还有浓浓的担忧,当然他现在担忧的并非是这次考察。相比较而言,小刘要轻松的多,既不需做决定,也不用多操心,就是领导随从而已。自己只需为领导服好务,随时接受领导吩咐,按领导要求去办即可。
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李晓禾三人上了汽车,讲说了目的地。司机没有过多询问,而是启动汽车,向前驶去。
刚坐到汽车上,手机响起短促的“嘀嗒”声,拿出手机看了看,李晓禾把手机放回了包中。
从车站出来的时候,走的还比较顺畅,时间不久,前方就出现了拥堵,而且越堵越厉害。正是上班早高峰,堵车是正常的,谁也没脾气。司机已经习惯了这种堵模式,表情平静的驾驶汽车,不急不躁。而李晓禾与秦明生一个比一个焦急,秦明生心里还像眼前路况一样,实在堵的慌。
堵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出租车才驶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