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上班,桌上固定电话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李晓禾接通电话,热情的说:“夏总您好!”
“不打扰李乡长重要工作吧?”手机里是一个女声。
“夏总太客气了,接你电话就是重要工作。”李晓禾回应着。
“咯咯咯……”一阵笑声传出,“我发现李乡长现在越来越会说了,那小*嘴可甜了。”
这话也太别扭了,但李晓禾知道对方是善意的戏弄,便也揶揄着:“人穷志短呐,穷人见富人就得这样,万一富人高兴,赏个仨瓜俩枣的,就够我们穷人过几年了。”
对方就是一阵奚落:“哟哟哟,越说还越来劲了。你这哪像穷人语气,分明就是分大户的劲头。还好现在政策宽松了,要是回到千年前‘均贫富’的年代,你非第一个把我瓜分了不可。”
李晓禾一笑:“夏总,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是不又打算献爱心了?”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根本没安好心嘛,非要割我的肉不可。我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少油水,你为什么老就想着吃我的肉呢?”电话里抢白着。
这话更别扭了,也难免让人瞎想,其实李晓禾现在脑中已经蹦出胡乱想法了。于是他语气郑重的说:“看来夏总不是献爱心了。那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不谈工作就不能打电话吗?你也太官僚,也太势利了。”对方继续奚落着,“我发现你这人可是言行不一呀。”
看出来了,对方没什么事,纯属就是拿自己过礼拜天,可自己还有一堆事等着呢。但自己却不能急躁,也不能说话冲,那样既显着没修养,也真就太显势利了。于是李晓禾道:“那我该说什么?”
“你呀……你这人真没劲。”电话里斥了一声,然后又道,“我是想提醒你一下,你还欠我十三万呢,可不许赖帐哟。”
“我记着呢,反正我是没钱还。”李晓禾回应着。
“我也没让你还钱呀,可是你得记着,也得到时候落实承诺。”对方“哼”了一声,“绝不许反悔,更不能赖帐。”
“我承诺什么了,我就说没钱还呀?”李晓禾真没记着自己有承诺,“当时都是你说的。”
“你……”传出尖厉的一个字后,电话里声音又变得很是郑重,“我告诉你,做人可要讲诚信,人无信则不立。”
啊?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李晓禾一时无法接话。
“我这有事,不说了。”声音至此,听筒里响起“嘟嘟”占线的声音。
“这个小女子。”李晓禾摇着头,把听筒按到话机上。
想到刚才的电话,李晓禾也不禁狐疑:夏梦洁什么意思?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件事?她在往出拿钱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那就肯定没指望还。自己根本没钱还,也不可能用钱还。那让自己用什么还?刚才本来想问,但李晓禾还是没有脱口而出,那样既可能让对方难堪,也可能使自己难堪。不过从对方专门说这事来看,显然是让自己还这份人情,那么究竟她要的是什么,自己又能给什么?自己只有这一百四十来斤的整个人了。
“要是真拿我还债,还得考虑考虑,评估一下了。”李晓禾“嘿嘿”笑了。
“笃笃”,敲门声响起。
李晓禾赶忙收住笑容,说了声“进来”。
屋门推开,秦明生走了进来。
坐到对面椅子上,春明生问:“乡长,有鞋垫合作商联系吗?”
李晓禾道:“昨天下午你刚问过呀,这才一晚上,我上哪找合作商去?你不是也没有吗?”
“哎……”秦明生叹了口气,“乡长,于金贵他们几个村干部刚才打来电话,问鞋垫的事怎么样了,找没找到经销商。”
“怎么,村民又追问了?不会还要上访,要找巡视组吧?”
“不是村民追问,估计再也不会追问了。近几天地里农活忙,她们正好也就不做了,听那意思,以后也不打算做。”秦明生很是担忧,“要是真这么放下,以后要想再弄,就麻烦了。而且现在又攒下小一万副了,也得想办法处理呀。”
对于秦明生说的这种情况,李晓禾也有预感,但却没想到人们已经不做,还不准备继续做了。于是道:“老秦,你跟村干部说,这件事既然已经做了,就一定要做下去,现在是有些困难,但乡里推进的态度是坚定不移的。关键的是我们自己也要有信心,尤其是你我,千万不要表现出什么退意或惧意。”
“乡长,我老秦是一万个愿意把这事做好,做长远。可老是这么没把握,村民的热情就彻底没有了,那不是我们说几句话就能管用,那毕竟要付出他们许多辛劳和成本的。”秦明生语气很沉重,“其实他们现在停下来,既是因为担心卖不出去,也是在理解我们,在给我们减少销售的压力。别看一户几十副,顶多上百副,全乡累计起来就是八千多副,又是好几个十万的东西呀。”
李晓禾也长嘘了口气:“我焉能不知人们的辛劳,不知压货压力呀。只是这厂家实在不好找,你比我感触更深。没实力的纯属瞎白话,有实力的又不理咱们,一时还真不好找。”说到这里,李晓禾忙又补充着,“不过我坚信,只要有产品,只要产品质量过硬,肯定会有有眼光企业来的。”
“我也相信有那一天,只是当下的东西亟需处理呀。更关键的是,人们的心劲一旦没了,就是再想重鼓起来,可就费劲了。”说到这里,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