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利已经追了上来,指着河床下一个地点说:“就是这,当时一个脚朝东,一个脚朝西,他左手拉着他右手,面朝下趴着。看样子两人像是一同落的水,估计是一人先落水,另一人再去拉,结果都掉下去,双双冲到了这。”
李晓禾注意到,赵成利所指的地方,要比整个河道宽出一些。准确的说,是多出一个半圆形大洼,也正是由于这个大洼,才挡住了两人的尸身,否则还不知要冲到那里。
望了望整个河道,李晓禾问:“从河岸与河床的落差来看,发洪水时水也不太深,怎么就把两个成年人冲走了?”
“这个,可能是水太急吧,当时这两人可能没注意。”赵成利给出了含糊回复。
略一沉吟,李晓禾问:“当时把人冲了多远,咋还就都死了?”
“当时……这样,李常委咱们再往上走一截,坐车走,到地再再指给您。”赵成利说完,看着对方,等候示下。
答了声“好”,李晓禾转身奔向汽车。
大家重新上车,再次向前走去。
上车以后,李晓禾注意到,在离着河岸不远的地方,散落着十来间民房,有的房子有人住,有的房子看样子已经空了。
继续慢上坡行驶了大约两公里,乡里车停下,赵成利、段彩霞下了汽车。
李晓禾等人也随即下车。
引着李晓禾到了岸边,赵成利用手划拉了一下:“估计那两人是从这个地方掉下去的。据村里一个老汉说,好像在家里瞅到这里有人,等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人了。老汉觉得人已经走开,也以为是看花了眼,就没往多想。等到后来那家人呼号鬼叫的时候,老汉才意识到,那两人可能掉河了,大家才一路找去。”
听完对方讲说,李晓禾没有答话,而是转头看去。站在这个地方,眺望刚才挡住尸身的水洼处,至少有十五度的落差。别看这个度数分摊在两公里的河道上不显,但是在河流湍急的时候,这十五度足以使水的流速增加好几倍,那是真要人命的。再低头看脚下的河岸,岸边参差不齐,尤其脚下这块宽了好多,很显然在河水冲刷时发生过坍塌。
收回目光,李晓禾问:“既然这里的河道落差这么大,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想到处理,为什么不和旁边的居民做要求?”
“这个,我这几年先是做组织工作,后来又做党务,对于这里情况不太了解。现在正在了解,正在想办法处理这个问题。”赵成利显然是想摘开责任。
李晓禾“哦”了一声,转头看向段彩霞。
明白是什么意思,段彩霞吭哧着说:“我,我吧,这两年虽然做常务,不过主要还是负责文教、卫生、农业工作,对这一块也没什么了解。”
目光从赵、段二人脸上扫过,李晓禾冷冷的笑了:“二位,听你俩这么一说,我忽然产生了浓浓的担忧。现在正是雨季,这里又刚刚发生了死人事故,你俩做为党、政临时负责人,竟然什么都不清楚。我真怀疑你俩能否胜任,真担心再次发生类似危险事故。”
听到这个说辞,赵、段二人脸都绿了。别的话都好说,现在提到“能否胜任”,这可就麻烦了。虽然眼前的李晓禾只是县委办主任,也并没多少实权,但他背后站的可是县委书记,若是他向冷书记这么一汇报,那可就凉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