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接触到他眼神的家丁,都是努力的昂起头来,挺起胸膛,身板儿挺得笔直,宛若一杆标枪一样。他们正在努力的,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自己的大人,自家家主老爷面前。
董策微微吁了口气,心中感慨万千。
两个月前,他们还是一群瘦的骷髅一样,风一吹就到,性格懦弱的庄稼汉子;但是现在,他们一个个身高体壮,身板儿厚实的跟熊一样,悍勇善战,杀人如杀鸡。尤其是经过了昨日血与火的淬炼,他们的凶性,被完全的激发了出来,他们,现在已经可以称为是合格的士兵,甚至是精锐了。
当然,距离董策心目中的精锐还是有一些距离的。真正的骑兵,即可来去如风,一日千里,骑射无双,让敌人追之不及;也可披坚执锐,全身铁甲,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的砸入敌阵。还能下马步战,或结成战阵,或身披重甲,手执长兵,无畏扑阵。
他们是一群星火,在董策看来,可以掀起燎原之势。
董策沉声道:“立正”
众人身板儿都挺直了。
“坐!”
“是!”家丁们齐齐应是,坐在了自己带来的小板凳上。
“今日咱们开这次大会,召集了所有人来,是对前两日家丁队和土匪一战之事宜,做出总结。”董策顿了顿,道:“何为总结?也就是有什么不足,需要改进的,有什么优点,需要继续保持及扩大的。”
“为何把你们都招来?是因为你们乃是冲杀在最前的士卒,有什么好的坏的,感受也是最深的!你们说出来的话,本官认为是有道理的!”董策沉声道:“另外,会对那日表现上好的家丁,进行奖赏!”
一听到这话,家丁们都是兴奋起来,有的自认为表现的还不错颇有希望的人,还在凳子上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谁不希望挣得这个荣誉?不单单是银子的问题,对于他们来说,现在银子也买不了东西,平时吃穿都不用花钱,银子不过是个数字而已。他们更加看重的,是在众人面前的面子,荣耀,这才是最重要的。
“来吧,谁先说说?”董策笑道:“不用拘谨,只要是战法方面,怎么说都成!今日只要是说出来的,就是好事儿,没有说错这一说儿!”
众家丁却都是低着头不说话,一个吭声儿的都没有。这也是国人素来的特点,有些话,私底下是愿意说的,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尤其是当着众人的面说一些可能有风险的话,就不大敢开口了。
董策扫了一眼,淡淡的哼了一声:“都抬起头来!”
众人齐刷刷抬头。董策的眼神定在一个人身上,道:“董毅英,你先说,本官看你平日是爱多寻思的。”
“是!”董毅英被点了名,倒也不扭捏,站起来大声应是。
众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些羡慕,能被大人记住名字,还能夸赞一句,这是多大的面子?看来他在大人眼中是有些地位的。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道:“老爷,小的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
董策现在正是立典型的时候,鼓励道:“但说无妨。”
“是!”董毅英道:“这次战斗吧,咱们冲锋的时候,那些土匪自个儿就散了。可是我想,若是当时那些土匪没散呢?咱们这些单个儿兵冲过去,还真未必能杀的那般轻松。”
他话音刚落,那边耶律斡里和便是怒骂道:“董毅英,你大胆!”
吓得董毅英立刻一缩脑袋,心里惶恐不安,生怕被怪罪。
“耶律斡里和,你给老子住嘴!”董策骂了一句,面向众人道:“董毅英说的很好,坐下!”
董毅英得了他夸奖,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兴奋,不过刚才自己的都头被训斥了,他却是不方便表现出情绪了,只是大声应是,神态平静的坐下。
董策这般让他们提出对这一次的看法和建议,只是为了培养他们的自我思考能力,逐渐具备完善的军事技能,提高自己的技战术水平和独当一面的思维能力。队伍必然会扩大,而他们也会变成基层军官,这就对他们提出了新的要求、
不过,一一回答就没必要了,董策也不打算现在就回答。
“下一个!”董策沉声道。
有了董毅英这个良好的开端,家丁们的胆子果然是大了不少,第二个站出来的家丁却是一个干干瘦瘦黑黑,不怎么起眼儿的。
“董勇振是吧?”董策能叫的出来家丁队中每个人的,更何况对他还是很有印象的。这个又黑又瘦的家丁身高也不高,体型可能是整个家丁队中最小的一个了,平素里也是沉默寡言,不起眼儿的紧。但是后来大伙儿才都了解了,原来这厮是家丁队中身手最好的一个——他曾经当着众人的面,一拳把一棵小碗粗细的树直接打断。
据说,论起单打独斗来别说是那些家丁了,便是王浑和耶律斡里和这等都头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耶律斡里和自然是对这个传言不屑一顾,他不止一次的要求和董勇振单练,董勇振自然是不敢应答的,输了且不说,以这位耶律都头那没轻没重的下手,说不定就得给打残了,若是赢了,岂不是更把他得罪惨了?
最后实在是让耶律斡里和给逼得没了法子,只得应承下来,两人约了训练完之后去丘陵上的树林空地中较量。
大伙儿都不知道谁赢谁输,但是反正从那天起,耶律斡里和便绝口不提和董勇振较量的事儿了。而且以后还很是对他照拂有加,青眼相看。
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