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现在要杀他,那就太不智了。其实倒也不是章承没脑子,只是他欺负这些士卒欺负的都成了习惯,从来没想过他们胆敢反抗。
而董策,身为武将,则是为朱东抱不平。他心中暗道,若是把自己换到朱东的位置上,只怕现在就要一刀将章承给杀了。
“好了,好了。”刘若宰眼见不是个事儿,再这么下去,外患还在,就先要内乱了。他过来打圆场:“章大人,不要动怒!这朱东虽有过错,但此时正是危难之时,当也允他待罪立功,是不是?临战换将,着实是不祥。”
他又看向朱东,神色立刻变得严厉许多,呵斥道:“朱东,还不赶紧给章大人磕头赔罪?”
朱东死死的咬着牙,都咬出了血来,他终于还是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涩声道:“章老爷,是下官的不是,您老大人大量,还请别跟下官一般见识。”
章承冷哼一声,也不说话,显然余怒未消。不过刘若宰既然说话了,他也要给刘若宰面子,这事儿便打算先不追究,等打退了贼人再说。
刘若宰朝着朱东摆摆手:“你先下去。”
“是!”朱东站起身来,步履蹒跚,神情萧索的下了城墙。
一进军营,他便是瞧见了吕助正带着几个人往外走,人人都是一脸的凶悍,朱东大惊道:“老二,你这是要作甚。”
“那狗官这般欺辱大哥,实在是让人看不过去了!”吕助狠狠道:“方才我便打定主意,他敢关了大哥,我便直接杀了他,劫了大哥你,咱们降了反贼!”
一说到这个,朱东便是悲从中来,捂着脸嚎啕大哭:“我对不住弟兄们啊!弟兄们跟着我受委屈了。”
吕助等人赶紧劝慰,朱东哭了一阵,忽然一抬头,眼中满满的都是决绝,他低声问吕助:“还能跟那个混天星的手下联络上么?”
……
朱东走后,刘若宰便向章承问道:“章大人,现下你手上有多少兵?四门可都防御了么?要不要我的手下帮忙?”
“这个,约莫有四百上下的兵吧。至于四门防御情况么……”章承迟疑了一下,打了个哈哈混了过去,而后笑道:“刘大人当真高风亮节,若是能得归属下襄助,那是再好不过了。”
见他这幅表情,刘若宰就更确定他方才是贪了朱东的功劳,连四门防御情况都说不清,还敢说防御是他布置的?
本来章承还担心刘若宰一见事态不妙就要逃离,毕竟人家是身负重命的,却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来帮助守御。其实刘若宰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他这几百骑兵倒是好走,那些大车实在是难,若是昨日走,贼兵未必会知道,说不得能脱身。但现在走的话,肯定是会被黏上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吧城池给守下来,其它一切休提。等守御成功了,再说别的。
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刘若宰向董策使了个眼色,董策会意,道:“大人,属下四处瞧瞧。”
刘若宰点点头:“去吧。”
董策带着白忠旗等几人沿着城墙往东而去,一路走来,越看越是心凉。
首先,澄城县的城墙非常之破败,虽说城墙上面没有什么口子裂缝之类的,但有的地方被破坏的非常厉害,有的地段女墙都塌了,有的地段比别的地方的城墙要挨上两三尺,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像是这种城墙段,守御一方优势就要小的多了。这些地方估计是去年澄城县被打下来的时候义军破坏掉的,但到现在都好几个月过去了,也没修好,真不知道那章承是做什么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真是个废物。”董策心里又是狠狠的骂了一句。
其次则是闯贼来的实在是太多了。
从南门看是无边无际的火堆,现在董策站在东南城角的城墙上看,还是无边无际的火堆,瞧这样子,似乎整个澄城县南,都被闯贼给铺满了,不知多少。
南城墙的防御力,主要是集中在南门附近,董策这一路走过来,只瞧见了几个四处巡游的兵丁,并没瞧见大股的防御力量。
从东南城角往北走,东墙外头,倒是没有闯贼的踪迹了,一直走到东门,才瞧见了约莫六七十个兵丁。走到北门,发现这边兵丁似乎更少一些,只有四五十个,西门则略多,有百余人。大部分的士卒还是集中在南门。
这也是应该的,毕竟现在闯贼要攻打的重点看来就是南门,而在这个时代,一座城池的攻防战,其实就是围绕某一座或者是某几座城门展开的。
董策回到南门城头,把大体
情况给刘若宰说了说。
他也没添油加醋,只是实话实说,当然,有些城墙段由于未曾整修使得防御能力下降因此不得不重点防御这个事情,他也老老实实的说了。一边章承听的脸上挂不住,只是董策是刘若宰带来的人,也是堂堂守备外加指挥佥事,他也不敢像训斥朱东那般斥责于他,只是阴阳怪气儿道:“哟,瞧这样子,董大人是知兵事的,那就说说,该如何做才是。”
董策可不怕他,之前不愿意招惹他,那是怕被刘若宰认为是不懂分寸,这会儿章承出言挑衅,他也没什么打怵的。便淡淡道:“也没什么好说的,都不用读过兵书,也不用打几年仗,稍看过几年书的人都该知道,四门都要守,不过是兵力多寡而已,城墙上薄弱地带也要守,更要抓紧时间休整。还需派出游骑,联络各处,通报消息。还要将一些兵散于城中,以防有歹人趁机生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