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个人,却是得留给我们!”朱东忽然道)
仇元德一怔:“朱大人您说。”
“此地县令,章承!”朱东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名字,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恶狠狠道:“这狗官,可是把俺们给欺负惨了。不亲手把他的脑袋给剁下来,老子绝不甘心!”
“嗨,这是小事儿!”
仇元德哈哈一笑,道:“那就这样,朱大人,咱们负责占地盘儿,你们直接就去打县衙,如何?”
“好!”朱东沉沉点头。
仇元德大步走进城中,在他身后,三百闯军精锐也随之涌了进来。
三百精锐在城墙内的空地上集结,而朱东的手下,早就已经集合完毕了。
现在朱东手底下还有战斗力,大致还有二百六十人左右,其它的还在养伤。而东西城门的那各自五十个士卒,瞧着短时间内是过不来的,不过朱东也不着急,信儿都送过去了,马庆和于睢都是很精明的人物,想来这差事不会出什么问题。
毕竟,那些外来的,都没什么防备。
朱东手下的士卒,这些昔日的延绥镇精兵,现在的叛军们,瞧着涌进来的闯军,目光都很是复杂。就在前几日,自己还在城墙上和这些闯军生死相搏,奋力厮杀,真刀真枪的拼命,而现在,却是要并肩作战了?
这似乎也太荒谬了一些。
他们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不会像朱东吕助等人想得那么多,他们只是感觉很不值,为自己不值,更为那些战死或受伤的兄弟们不值。自己之前的战斗,袍泽的牺牲,为的又是什么?
不少人心中都是存着不满,但没人敢说出来,也没人愿意说出来,甚至很多人都不愿意去想。朱东待他们极好,不但是他们的上官,更是他们的大哥,他的决定,很轻易的就得到了绝大部分人的支持。
那些不赞同的人,甚至都不敢把反对意见说出来。
现在,这二百多人都算是被朱东给整合起来了,要随着他做这件大事。
两拨人,人数相差不大,但却是泾渭分明。
无数的火把点燃,把夜空照的一片发红的透亮。
仇元德手中金瓜锤狠狠的一抡,大吼道:“弟兄们,跟我冲!杀他娘的,抢他娘的!”
喊罢,便是一马当先,大步向前冲去。在他身后,三百闯军精锐紧紧跟着,口中发出一声声怪叫,兴奋之极。
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儿,离着南城门不远的那些人家自然早就被惊醒了,有的那胆子大的,扒着墙头往外一看,顿时便是吓得魂儿都丢了。
这些杀气腾腾的军汉,瞧着可不像是官兵!难不成,是闯贼打进来了?
“闯贼进城了!”也不知道从哪儿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然后便是有哭喊声不断响起。
这么大的动静儿,被调拨过来负责驻守南城门的田实手底下那五十兵,自然也是不可能还像死猪那般睡着。
他们虽然已经被黄琬给养懒了,但终归原先都是边军精锐,这点儿防备心理还是有的。不少人都是被从睡梦中直接惊醒,身上衣服还没穿呢,便抄起刀来跳下了床,慌乱的四处查看,然后才着急忙慌的套上衣服,跑到院子里去。
“都慌个屁啊!”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从最大最宽敞的一间房子里走出来,一边往身上套甲胄一边破口大骂着。
他显然在这些家丁之中颇有威望,大声呵斥了几句,场面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这厮名为窦七水,乃是黄琬家丁中一个哨官,这五十人,就是他统领的。窦七水这厮,瞧着是五大三粗的,实际上却是颇为诡计多端,乃是个阴谋诡诈的人物。但小心眼儿玩儿的好,大处也不含糊,该勇猛前冲的时候每每都是身先士卒。这样的将官,一站出来就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就让人觉得,跟着他,多大的事儿都不怕!
他穿好了甲胄,推开院子门,往外一瞧,顿时便是瞳孔一缩。
他们所在的这院子,距离南城门还有这么一段距离,而且所处的地势颇高,能够一眼扫去,四下里都看的颇为清楚。三百余闯军举着火把,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他们身上的服饰,一瞧就知道跟官府没半点儿关系。
这是闯军!
闯军进城了!
再看看南城门那边发生的动静儿,窦七水立刻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你娘的,前几日还跟闯军打生打死,现下瞧着,这分明是已经投降闯贼了!
窦七水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就有些发懵。毕竟这个突然情况来的实在是太快,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在他身后,那些黄琬的家丁们瞧了这一幕,更是一阵大哗。
这一阵喧哗倒是把窦七水给吵醒了,他回过头来破口大骂道:“吵你娘的吵,都给老子闭嘴!”
顿时所有人都不说话,大伙儿都瞧着他,指望着他拿个主意。窦七水心中暗暗骂了一番,眼珠子转了转,心中暗道:“娘的,这些闯军来的可不少,瞧着也凶恶,硬打只怕是打不过他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命保住!城外闯军上万,这城门一开,可算是完蛋了,闯军涌进来,大伙儿都得死!还是先跑他娘的再说!”
“说起跑来!娘的,弟兄们现在连马都没有,都在刘大人驻扎的地方放着,还得先去取马!”
“不过正好也是顺路!闯贼都在南边儿,北城门外想来是没有的。咱们取了马,直接就从北城门出去!”
窦七水立刻就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