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磐石堡大捷?”
大同巡抚衙门,后衙,书房。
焦源溥焦巡抚豁然站起身来,盯着眼前一身青布铁甲的护卫,失声惊叫道。
由于太过惊诧,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手也不由得有些哆嗦,声音中满满的都是惊骇。
那护卫跟了他时间也不短了,却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态,他不敢多说,只是道:“这是属下亲眼所见。”
“哦?你说说,你说说,那是什么情况。”
焦源溥急切追问道。
他的眼睛发亮,死死的瞪着这护卫。
白莲教去打磐石堡的事情,他根本都不知道,想想也是,白莲教据点离着磐石堡很近,可说是抬脚就到。白莲教去打磐石堡是早晨去的,不到晚上就回来了,而且之: 3w.前也没什么预兆,焦源溥如何能知道?就算是他安排的人手发现了白莲教的踪迹,也来不及通知他,大同城离着磐石堡何止百里,回来禀报的功夫儿,人家那边儿已经打完了。
说来也是凑巧,这护卫是巡抚大人派往黄琬那里去的。
由于黄琬那边那一系列动作,使得焦源溥对他们那边儿被北边儿的鞑子进犯这件事深信不疑,也不敢调动黄琬的兵马了。但冀北道这边实在是捉襟见肘,相当一部分区域已经是被白莲教给打的残破不堪,焦源溥便寻思着,好歹从黄琬那里调点儿兵力也好,不用太多。
于是他又拍了这护卫去,不消说,这护卫吃了个软钉子回来了。黄琬也不拒绝,只是叫苦连天,各种难处,说的那护卫都张不开口传达巡抚大人的命令了。
他回来的时候,路过磐石堡,那会儿磐石堡和白莲教之间打完有一会儿了,白莲教众人已经撤走,而磐石堡步军们在打扫战场。
所以他其实是撒谎了的,他并未亲眼目睹,不过是看了一个打完之后的战场而已。虽然没看到过程,但结果如何,还是很清楚的。磐石堡还掌握在官军收中,而白莲教撤退了,还留下那么多尸体,自然就是白莲教败退!自然就是磐石堡步军赢了!
“白莲教贼人尸横遍野,属下瞧着,只怕有千八百人之多!”这名唤作冯纯的护卫道。
“千八百人?这么多?你看的清楚?”焦源溥不敢置信道。
“当是没错儿的。”冯纯道:“那些磐石堡的官兵把反贼尸体的脑袋都斩了下来,瞧着是要硝制起来。属下远远的瞧了有个一盏茶的时间,他们便至少斩了二三百颗脑袋,剩下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好,太好了!”
焦源溥激动地拍了拍掌,在书房中来回踱着步子。
斩首近千,绝对是不得了的大捷了。
如果眼前这护卫所言属实的话,那么这就是一个对白莲教的巨大胜利,而这场大捷虽然是磐石堡的军兵打的,但怎么可能少得了他焦巡抚的一份功劳?焦源溥是非常需要这份功劳的,有了这一场大捷,想必朝中那些弹劾之声,就能下去不少吧!
焦源溥在朝中自有他的一些同年好友,朝中有什么异动,也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他可是已经听说了,大同镇境内起了白莲教的事情已经传到了京师去。已经有御史弹劾他不作为了,甚至连弹劾宣大总督杨嗣昌的都有!
那些御史可不管你是当朝几品,想弹劾就弹劾。
焦源溥这几日胆战心惊的,夜不能寐,连觉都睡不好,想想前任大同巡抚的结局,心里便是一阵彻骨冰寒。
前任大同巡抚胡沾恩可是被充军了,自己还不知道会被怎样!
眼前这一起大捷,可是不啻为一颗救命稻草,有了这个,至少几个月之内,是不用担心被收拾了。在皇上和朝廷衮衮诸公看来,有这么一场大捷,便是自己指挥得力,调度有方。
当然,当下最重要的,就是确认消息的真实性。或者说,得到具体的斩首数字。他相信,冯纯是不敢骗他的,那么说,大捷确实有之,但到底大到什么程度,还需确认。
至于磐石堡官军的伤亡,他才不关心,反正在他看来,能杀死这么多白莲教的人,磐石堡肯定伤亡惨重,只怕以后也难再打仗了。该他们做的已经做了,他们现在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再说了,焦巡抚要的只是功劳,才不管你死了多少人。
他沉思片刻,忽然道:“对了,前几日,不是派呼延广去往磐石堡了么?他回来了么?”
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的,却是吧这个事儿给忘了,他连呼延广回没回来都不知道。
冯纯道:“还没回来。”
“怎么回事儿?!”
焦源溥立刻勃然大怒,狠狠的一拍桌子:“怎么这好几日了,还未曾回来?”
冯纯吓得一哆嗦,赶紧道:“属下不知。”
他顿了顿,看了看焦源溥的脸色,才小心翼翼道:“从咱们大同城到磐石堡,何止百里,中间还要经过白莲教贼人控制的地界儿,说不定,呼延大哥他已经遭遇不测了……”
“倒也有这个可能。”焦源溥捻了捻胡子,但接着就很是不在乎的摆摆手:“回不来就回不来吧,这样,你去磐石堡走一趟。把确切的杀贼数拿到。再让那边儿的军官写个军报上来。”
在他心里,呼延广死或是活,关系也都不大,更不会多么放在心上。
“是!”
冯纯应了,退了下去。
出了书房,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巡抚大人这样,真是让人心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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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堡一战之后,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