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出乎董策等人预料的是,这些闯军骑兵虽然看起来一个个羸弱不堪,根本是不堪一击,但身上却还都颇有些油水儿。比如说董策前方不远处那个扑倒在地上的闯军尸体,一个家丁从他战马的马鞍子旁边搜出来一个小包袱,打开包袱,只见里面是不少银子,有碎银,也有小银锭子,加起来只怕足足有几十两之多。除了这些银子之外就还有几片小孩巴掌大小的金叶子,甚至还有几个金钗金耳环金戒指之类的首饰。
一看便知道这些东西不知道是这闯军骑兵从什么地方抢来的?
光是这闯军骑兵身上发现的财物,便至少价值上百两。
而放眼望去,士卒们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得像是这样的包裹,绝对为数不少。董策瞧了,微微点头,有了这一笔进项,便能把从苏泰太后那里买马所花的银子给补回来了。
用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打扫战场完毕,所有的财务都堆在董策面前,足足有半人多高,如一座小山也是。这座由白银,黄金,各色珠宝,金银首饰堆积成的小山,在阳光照射下散发着一阵迷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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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扫战场之前,董策便已经下了命令,言明所有财物,哪怕是一个铜钱儿都不允许私藏必须全部上缴。而由那些都头伍长盯着,倒也没人敢行不轨之举。
起码董策没看见,但他没看见,并不代表别人没看见。
阿拉坦乌拉忽然从马上跳了下来,他重达三百多斤的身体如一个巨型钢锭一般狠狠地砸在地上,让周围的人感觉地面似乎都震动了一下。他大步走到一个察哈尔部精锐面前,低着头,眼睛死死地逼视着他。
他一句话都没说,但那个察哈尔部精锐已经是骇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有大汗淋漓而下。毕竟被这么一个素来在察哈尔部中有勇猛无敌威名的巨汉给盯着,着实是一件让人心里压力极大的的事情。
这个察哈尔部精锐之前也见过阿拉坦乌拉,但这还是第一次和他离得这么近,直到阿拉坦乌拉站在他面前,他才感觉到自家的渺小和无力,似乎他那张蒲扇般巨大的手一下子就能将自己给捏个粉碎。
哪怕是没什么事儿的时候,阿拉坦乌拉站在自家面前,他也会心中害怕,更何况此时他心里还有鬼。
看他神色似乎有点儿不对劲,董策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阿拉坦乌拉伸出他那蒲扇般的大手,声音沉缓,如同铁砂在流动一般:“把你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那名察哈尔部的精锐身子剧烈的哆嗦了一下,却兀自嘴硬,强笑道:“什么东西?阿拉坦乌拉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我说让你把藏起来的东西交出来!”
阿拉坦乌拉陡然间暴怒,冲着那察哈尔部精锐愤怒地吼叫道。
他如此一愤怒的大吼,声音便如震雷一般,震的人似乎耳膜都要破裂了,一阵生疼。而他从之前的极度平静到此时的极度暴怒,之间如此巨大的情绪转化,让人看了不由得心里一哆嗦,只觉得此人竟是如此的喜怒无常。
那察哈尔部精锐给吓得一个哆嗦,再也站不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董策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小的只是一时糊涂。”
董策瞧着他,淡淡道:“东西拿出来吧!”
“是。”那察哈尔部精锐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布包来,他手一直在哆嗦,手中包袱没拿稳,砰的一声掉在地上,里面撒出来的却不是银子,而竟然是一个一个的小金锭。瞧着这一包金锭,只怕不下三五十两。按照现在黄金和白银的兑换比例,这包黄金,便是将近五百两白银。
也不知道这察哈尔部精锐到底是走了运还是倒了霉,不知道从谁身上竟是搜出这么一包黄金来。但也正因为搜出来的是黄金,才使得他财迷了心窍,竟然打起了独吞金子的主意,如若搜出来的是白银的话,说不定他也不会生出这个念头。但事已至此,错已铸成,便是说什么也没用了。
阿拉坦乌拉瞧着董策,深深叹了口气,声音沉重道:“董大人,是我管教无方,让他犯了大错,还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够饶他一条性命,让他继续为您效力。”
董策盯着阿拉坦乌拉那张刚毅肃穆的脸,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认识到了阿拉坦乌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本来此人私藏了黄金,董策是没有瞧见,阿拉坦乌拉本可以隐瞒下来,但他选择了告诉董策。而在他将事情揭穿之后,又主动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并且为这个人求情。
此人当真是心胸坦荡,光明磊落,但却又重情重义,颇有担当!董策此时对苏泰太后着实是感激备至,苏泰太后把这么一个身手又好品性又好的人送到自己身边,可真是帮了自己大忙了。有这么一个人,哪怕是没有这三百名察哈尔部精锐,董策也不觉得可惜。
只是这次的事情,董策不能随他。
董策沉声:“阿拉坦乌拉,其实刚才你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你说是你管教不力,这话错了。不是你管教不力,而是我管教不力,所有人都是我的手下,包括你也是。他犯了错,不怪你,你可以替他求情,但不用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第二,你为他求情,便是错了。在方才,打扫战场之前,本官已经告诉了所有人,如若私藏财物会是一个什么下场。所以你为他求情,我不能答应,若是我答应了,便是视坏了规矩。从此之后。今日你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