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扫二维码的红包海报是每一个都要扫一遍才能开通的,及至我再次收到帮别人弄的红包码时把说明书多看了一眼,才明白。
明白时我又替别人挣了一天的钱,高峰期,还贴在显眼的位置,为什么多看一眼,是有种心里在作怪的,就是怕这一张的与我的那一张会有什么大不同,虽然我们的命运说到底有时都是掌控在掌握有高科技人的手中的,没办法,谁让自己的智商不行呢?可是别人造出的机器,连说明书都给你了,你倘若连操作都不愿意学,那就不仅仅是智商的问题了,还有的就是脑中的那根懒筋必须要彻底根除。
明白时已是晚间8:30了,一天的营业已接近了尾声,我拿手机再扫一遍,果真是我的空码被别人扫了去,一遍遍地试过,然后把那显眼处的两个撕掉或是重新拿扫过的新开通的码覆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又会犯这愚蠢性的错误。
有些经验确实是花钱买来的,再看一眼,就看出了那么多的深意加玄机,不像人,有时是越看越厌,而男人看女人有时总觉新鲜的好,像挑蔬菜一样。
偷偷地在别的超市门前也贴上一张,用不用是别人的事,我只把我的铺设做好,坐收渔翁之利有时来得就是这么简单,只是许多人能抓住先机,有的人却因为不相信或是懒得做一点功,就只能在别人的安排下出多少力拿多少死钱,全凭劳力卖钱的就只能拿着也只够吃饭的钱,然后吃饱了继续为别人效力,不知道梦想为何物,也许还为多收了三五斗而欣喜若狂,不知道时代早已变迁,现如今是大大的不同于往日了。
就譬如我是把线放出去了,鱼能上来多少全凭的是天意了,不等不靠也不是我的本意,只是每做一点,我都觉得自己是在离梦想靠近那么一点点的,小人物的理想历来简单,我也不例外。
安芬说下趟车要由舒畅全包了,说是他们要组织一批作协人员来个集体旅游,主要也是为互相熟悉、关于文学或是学术交流沟通来得更方便些,而旅游最能体现人与人之间是否有共同话题的,合得来的几人一个组合说不定就是一部宏篇巨著,合不来说不定也能出个极短含义深刻的小短文,和平年代出篇战斗檄文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唇枪舌剑、刀光剑影并不是光是武打小说中的情景。
我还听说,舒畅是有意于加入我们青春组的旅游大军了,说是两人轮换开车太疲劳了,也是的,卜瑾与舒畅一直是跟车走的,全然没有了自己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如果舒畅能与他们替换一下,何止是他们是求之不得呢?我也已是心花怒放了。
“嗨,好久不见。”我们是要这样的开场白吗?还是“你好,欢迎你的加入。”这冷冰冰的话合乎礼仪却是缺少温度。要不,就是我只是微微地笑,一句话也不说,可我又不是可以微微一笑很倾城,我可没有那魅惑力也没有那感招力。倘若再加上些暧昧的成分岂不又成了卖笑的不成?
似乎哪一样都不成,只是激动的心情却无以言表,总之,明天早上我或许就可以见到他了,我觉得我像是突然之间陷入了初恋,回到了在校时的旧时光,在冬天冷的时候,他会悄悄地把我的手握进手心,然后我会在紧张不安中手心里自动地出汗了,全然感觉不到身体的另侧像冰一样地冷了。
在我一个人在我们的小办公室里自导自演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人问,“你在干什么?”
“我在——”是啊,我在干什么?其时我正站在办公桌的一侧,一只手半举着,另一只手还没找到合适的安放点,而舒畅已站到了我的对面。
“是在排练吗?”他微微笑道。
他的笑也一点不倾城,却将我的心软化得一踏糊涂,我知道我一直坚守的堡垒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全部都自动瓦解了,而我的思绪也如花雨纷飞,聚不成拢。
一个人设计的与另一个的开场白终究不是上台表演,无论我怎么设计,最终还是全乱了最初的模样,我们已无法像最初的那样,当我提着水壶去打水,他见了手一伸我就把壶递过去的默契了,生活早已改变了旧时太多的痕迹。
“我——”我本来是指着艾瑶的那张椅子忽而掉转方向把指尖指向安芬的那张,“坐吧。”
他说,“不用,站会就走。”
我问,“你有事?”
他说,“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
我最终只蹦出了一个字,“哦。”其实我想说的话很多,可是如今他的身份不同了,学问也是比我高得不止一点点的,先是不说什么社会地位了,我怕自己会措辞不当,反而落得是班门弄斧了。
“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口齿伶俐的,这是怎么了?”他勉强笑了笑,“我们到底是生疏了。”
我说,“谁敢在你面前胡言乱语啊?”
他皱了一下眉头,“我又不会吃人。”
我说,“看着像老虎就够了,还需要真吃人啊。”
他笑笑,笑里似有股斜气,让人不明真意,“艾瑶把我的话转达给你了吗?”
“嗯”我又不明所以地,“什么?”
他已踱到了超市门前,“难道她没跟你说,还是没说清楚?”
我说,“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他的一只脚已踏出了门外,“没什么,等有时间我再专门给你说吧。”
我就站在原地看着他匆匆离去,然后隔着玻璃再见他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