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着足足一百多米,碎肉居然还能崩到了洪承畴身边来,可这个黑脸屠夫,卖豆干糊口考上科举的狠人眼皮子都没眨一下,依旧是望远镜死死盯着山上,他的视线中,山上的清军同样被轰的有点狼狈,战马惨叫着倒下,被打断的马腿喷着血,穿着厚重盔甲的清军也挡不住铅子一击,同样吐血而亡。
只不过这个年代,真要依靠炮战分出个胜负还真不现实,双方加一块也没超过一百门炮,还没有毛珏那样南北战争时候的榴霰弹,就是个铅球子点啥上,运气好了铅球弹起才能打个片杀伤,四五分钟一炮也顶天杀伤两三个人。
中午炮战到傍晚,歇息一晚上,第二天接着干,又打到了中午,两军伤亡也不过几十人,堪堪还不到一百,战争进行到了下午,最终,还是清军沉不住气了。
大地忽然就颤栗起来,上万马蹄子狠狠践踏下哪怕隔着二三里都能感觉到,一股子烟尘自东北方向好像黑山老妖那样猛地钻了出来,一张张牙舞爪的白色孽龙在烟尘中若隐若现。
多尔衮骑兵还是袭击了过来。
听着那嗷嗷的怪啸声,前沿明军无不是露出了惊恐慌张的表情,可是后面观战的洪承畴,这时候嘴角上却是终于露出了一股子笑意来。
“亲兵队压阵!鸟铳手出阵迎战!”
“遵命!”
一个个军将的怒吼声中,典型的明末明军三叠阵被洪承畴展现的淋漓尽致。
和戚继光督蓟辽时候差不多,火枪手出战都是两人同行,一个扛着鸟铳射击的,一个倒手看押的,戚继光的规矩,敌未到射程而军士乱开枪者,由刀手割掉火枪手的耳朵,回军营后,无耳者斩首!
几声割耳的惨叫中,面对铺天盖地的八旗骑兵,还是有蓟州镇的军兵扛不住心理压力,先开枪了,受他们影响,一千多火铳手也是提前了几秒先后开枪,鸟铳打击的效果就很一般了,一百多米范围外,中枪倒下的清军也就几个,丝毫不影响冲势。
慌乱的叫嚷中,鸟铳回头跑回了车阵,不过旋即一些举着长柄怪异锤子的明军又是迎了出来,一个留着三撇胡子,东北大碴子味十足的军官撕心裂肺的咆哮着。
“三眼铳!”
噼里啪啦的爆豆子声音,这次打击效果倒是比上一下强多了,毕竟敌骑已经跑进五十多米距离了,三响的三眼铳密集的打出一排弹雨来,正在拿弓箭预备骑射的清军被扫下来三十几个。
呼啸的箭雨密集了起来,明军也没讨到好,慌张往回跑的三眼铳被射死了十几个。
不过当狰狞的清军冲到了洪承畴大营前面时候,这波攻势却是到此为止了!
洪承畴军前,全都是沉重的偏厢车,一面车高出一大块来,用厚木板搭建的射击墙,骑兵撞这玩意,几乎撞不翻,气势十足的到了最后十多米,狂奔的正白旗不得不减速了。
有的清军就地停下,挽弓拉箭小向偏厢车后头射去,有的这是跑马到扭扭歪歪的车阵前,那刀子,拿长矛开始砍了起来。
这时候明军就不含糊了,躲在车厢后头的火铳手胆子也大了起来,近距离朝着正白旗脑袋就哄了过去,再一次,明军阵前到处都是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