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几个妇人一边恐惧的叫喊着,一边兔子那样躲进了边上的蒙古包,追在头后的倭军则是松腰带,八嘎八嘎的喊着,脸上满是猥琐丑陋的笑容跟在后头就钻了进去,片刻后那惊恐绝望的叫喊声听的附近骑马的汉子每个都是双眼通红。
却无可奈何!
局势变化的就是如此戏剧性,今个傍晚时候,在喀秋莎没有发威之前,这些蒙古骑兵还气势汹汹跟着他们八旗主子要冲杀到吉林乌拉城去,血洗了孙传庭麾下三万余鹤岗大军,然后杀到黑龙江平原上,把那儿杀成一片尸山血海,可是一回头这才三个时辰后,他们的大营家眷却是转头成为了别人的战利品。到处都是血腥的屠杀,这一幕清晰的映入城头上孙传庭几个的望远镜中。
“不是时候啊!”
收起望远镜不看那战场的惨状,孙传庭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可这话听的两只手都缠着绷带,靠着亲兵端望远镜的参将袁大宝立马是不愿意的撇过了头去。
“军总!您是没看到,鞑子闹中原时候,咱中原百姓让他们祸害的多惨!他们纯粹是活该!不好好在草原上放牛来打咱们东江,活该被杀!军总爷,您老怎么还同情他们?”
“老子又不是腐儒!”
被个莽夫鄙视了,孙传庭顿时也是吹胡子瞪眼起来,气急败坏的叫嚷着:“毛督师驱虎狼之兵以为爪牙!适时候放点血肉给这些倭寇鬼子也是应该!老子是说他们来的不是时候!督师大军先到,他们再到,正好合围,他们先到了,督师没到,要是你还傻楞楞的困在吉林乌拉城下吗?老子是怕皇太极带着鞑子主力跑了!”
这话还真把袁大宝骂醒了,都打脱臼了的巴掌向往大腿上一拍,却抻的自己龇牙咧嘴的,这货脸色难看的叫嚷着。
“军总爷说的是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袁六袁八,赶紧把弟兄们都折腾起来看住这些鞑子!这些天折了这么多弟兄,到了收三十两的时候,可不能让鞑子跑了!”
他这骂骂咧咧叫嚷着冲下城去,看的孙传庭眼睛里又是只冒火,这马上大获全胜时候,可不能让对方来个残血反杀。
只不过话到了喉头,又被孙传庭咽了回去。
身后城北,已经有一个又一个大方阵抵达城下了,随时可以顺着铁路桥开进城内,况且今个清军士气上也遭遇了击打打击,应该动不起来手,让袁大宝看着点也是好事。
脚底下,大队兵马步伐急促,顺着白天的战场又冲了出去,看着他们,孙传庭还真是感慨万千。
明明朝廷坐拥着关内锦绣江山万里,自己在朝廷麾下时候,却是缺吃少穿,还得自筹军饷,打个仗都窝囊。都说东江弹丸之地,苦寒之处,毛珏却是挥手间数十万大军,这一个月战争虽然打的辛苦,可他麾下的弟兄却是没有一天饿肚子的,顿顿有肉!为这样的主公卖命,哪怕苦战了一天,只要一声令下,小伙子们依旧是尽头十足。
如此强悍的力量,还有什么能阻挡东江?
如果跟着毛珏入关去……,改朝换代……,从龙之功!
一直以来坚守的信念其实在入职十九厂开始,就已经一点一点塌陷了,这个念头忽然间起,犹如野草那样,无法压抑的在孙传庭心里蔓延起来,再一次端起望远镜,他的注意力却已经不在战局之上了。
…………
江北打的热闹,孙传庭都折腾上去了,同样已经进到吉林乌拉城里头的清军自然不可能不知晓,那头给汉八旗分发这老萨满的鬼画符,得到消息的宁完我犹如火烧屁股了那样,心急火燎的奔到了清军中军来。
“急报!紧急军情!明狗又来援军了!老奴要见马上面见皇上!”
可就算他叫嚷着嗓门老高,守着中军,脖子上肉瘤已经老大,都病恹恹的图赖却是有气无力的死死挡在他面前。
“宁大人,皇上睡了,回去吧!”
“可是紧急军情,明狗已经在***北大营了……”
“还不明白吗?宁大人,皇上睡了,回去吧!”
到底不是笨人,依照皇太极的作风,已经闹得锣鼓喧天了,他能不知道?这一句皇上睡了,图赖已经把事情交代的明白了,一瞬间,宁完我就跟打断了脊梁骨的癞皮狗那样,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双眼无神,踉跄的往回走去,才走出几步,居然是脚下一软,一头栽倒在了旁边的帐篷上。
可是已经无人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