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这身段放的够低了,一进门开口就叫老板,还是碰了一鼻子灰。
“什么,二百文,这可是大明南京口上等炒钢锻造的铁锅,在大明就要三百文,二百文,未免给的太低了!”
“老板,这可是景德镇官窑瓷,也就我叔公是当朝大学士,我这才弄得出来,看看这釉色,这纹路,这火候感!在我们大明,这东西少二十两都拿不下来,还是有价无市,您这才给二两,实在是……”
这冷不丁从大老板被打回了创业初,那种久违的挫败感是再一次油然而生,推销了足足两天,钱曾愣是一箱货都没卖出去,又是一个铺子里面,看着主人家摆动的双手,钱曾是泄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颇有些想不开的抱着脑袋。
“这是怎么了?还都不需要明货了吗?”
“小伙……,老伙子,一看你就是新来的!”
这个铺子的主人是个六十出头的老汉,估计也读过几卷书,一身朴实的长袍子显得书卷气十足,看着他颓废的模样,这老汉也情不自禁动了恻隐之心,手里烟袋锅子往外一挥,指点的说道。
“这往占城走货,根本不需要像你这还挨家挨户推销,直接去东街的商馆,东印度公司办事处就直接按成色品质收了,况且这港口的铺子,咱们做的都是平民百姓的生意,来个富商都得乐半天,谁买你那二十两一件的官窑啊!占城的王宫贵族拿货,也都是直接在商馆拿。”
“你东西要真那么好,就去那儿销,你在这老汉这儿再磨,老汉也不可能给上价的!”
还有这一说!钱曾还真是听的目瞪口呆,错愕的向外头张望两眼,旋即跟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钱曾对着这老汉重重一鞠躬,背着他的货箱有铿铿的出了门。
这地方还挺好找,只不过在港口另一边,边上停泊的都是东印度公司的商船,同行是冤家,钱曾他才不愿意来的,别说,这走近了,还真别有一番景象,三层的水泥办公小楼,觉对有别于占城中那些古中国样式的木楼建筑,典型的东江风格,这儿也颇有后世海关的景象了,一辆辆整齐的小轿车,额,马拉小轿车被从打开的船测舷门推下来,由雇佣的当地土族人力“开”到后面的仓库内,然后有专门的书记员一辆辆对照着记录着,车边上,整个木头架子被当地雇工搬运下来,架子两面,挂的全都是黝黑锃亮的铁锅。
常年捣腾,钱曾是识货的,这玩意一眼看去就知道全都是经过锻打,至少十练的家伙,比自己手头这京口的铁锅还要强点,和卖到草原,糊弄蒙古人的那种铸铁锅绝对是两个产品。
这样锅一条船就卸下来好几千口,难怪他他推了一上午,一件货都没推出去,有这些货源,自己带来的各色钢铁制品工具的确是没有影响力。
“哎哎哎,别挡害,干什么的啊?”
钱曾看的出神功夫,一声不耐烦却尖锐动听的声音猛地在他背后响了起来,吓了钱曾一跳,赶忙回过头,却是个小姑娘气哼哼的扒拉着他。
和南明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或者乡野不得不抛头露面的乡村粗妇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女人,这小姑娘一脸汗珠子,身上穿这件也是与大明传统服装截然不同的帆布夹克,下身尽然还穿着裤子,而且也没戴纱蒙面,就这么直接把容颜露了出来,一张小脸都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估计钱曾打死都不会相信,这女人竟然是供人享乐的扬州瘦马出身。
一口的京片子,小丫头掐着腰就嚷嚷撵着:“这儿仓库重地,闲人免入,不懂规矩嘛?”
“那个,这位大小姐,小人是,是来销货的!”
心里腹诽着这么野的丫头也会有人娶?面上,钱曾却是一副恭顺模样,赶紧抱拳一低头。
“销货?不在大厅填单子,到这儿晃悠什么?你捎的什么货啊?”
“瓷器!瓷器!”
看着整齐铮亮的铁锅铁盆铁炉子,钱曾已经不敢把他京口打造出来的上等货拿出来了,只能是把他压箱底儿的宝贝翻出来,这次他带的样品也是精品,青花的双鱼双儿大瓷盘,别说,这丫头野是野点,可却是真识货,一眼就亮了起来,伸手接了过来,还用小手指弹了弹听了听脆响。
“江西景德镇,官窑的?你小子还真挺有门路!跟我来!”
“老赵,下一批车帮我记上,这儿来了大活!”
手里本子往身边刚匆匆走过,也是穿着那种工装夹克的中年人怀里一塞,领着钱曾,这丫头是急促的进了小楼大厅里,旋即扯着嗓子就叫嚷起来。
“洛姐!大买卖,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儿套弄一批官窑!”
随着声音,那头柜台上,可算是有点大明仕女范儿,一个穿着丝绸长裙的美女是撂下笔兴奋的走了过来。
“真的假的啊?不会又是徐州琉璃坊的赝品吧!”
“绝对是真的,虽然不知道这小子脑门被门夹了还是怎么得,不往京师走,往这儿走货!姐,你看?”
行商年头都比这小丫头年岁大了,被这么当面讽刺成脑袋被门夹了,钱曾也够尴尬的,不过如今看人脸色,他也只能强撑出个笑容来,把盘子递了过去,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