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深夜前来的大汉,当然就是已然恢复了自己身份的朱家,在他冒充黄仲的时候,虽然已经宣布效忠赢高,但是赢高却没有频繁的和他接触,当然这是为了保护他,这一个月过去之后,朱家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踏入赢高的府门了,他知道,从现在起,他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履行自己对赢高的承诺。
赢高不知道的是,朱家这个名字,在薛郡那是鼎鼎有名的,并且是十分大的侠义之名,三十多岁的朱家能积累起这样的名声,也正是由于他之前已经做了不少诸如顶替黄仲服役这样救人之急的事,实际上有了朱家,起码赢高在鲁国旧地的声望早晚都会起来,当然,现在的他还并不知道对自己今后的发展会带来多么大的好处。
“公子,自今日起,某便跟在公子身边,公子有何吩咐,但说无妨,若非公子仁德,我与黄仲此时早已经是身首异处。”
朱家对于赢高对自己的影响倒是拎得清,这让赢高十分满意,因为他现在虽然在府中看似快活,但心里却急切的紧,从他穿越到大秦开始,始皇帝的性命就进入了倒计时,到此时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但自己还是如同浮萍一样没什么根基,又没找到赵高的把柄,由不得他不急。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麻痹,赢高相信赵高和阎乐的注意力至少现在并不在他的身上,这正是他证实自己心里的一些猜测的绝佳时机,但赢高自己显然有这个想法却没这个能耐,所以他要等有这个能耐的人来了再说。
“你虽是侠义,但有些事,我却不得不事先说与你,若你觉得其中凶险不能承受,自回薛郡便好,本公子绝不强求。”
赢高这话一出口,朱家的脸可就变了,用赢高前世的话说,朱家的表情就是在告诉他:你这么说那就是瞧不起我!
但是还没等朱家出言,赢高就一伸手制止了他,之后面色凝重的道:“今次我要对付之人,想来你在修建新宫之时便有耳闻,正是执掌这偌大咸阳城的咸阳令,阎乐,其岳父更是极为受父亲宠信的中车府令赵高,我虽是皇子,但其中凶险,你心中理应有数。”
这当然是赢高对朱家的欲擒故纵之策,但是赢高也的确想要借机看看朱家是不是真的肯为了自己赴汤蹈火,毕竟阎乐和赵高那是大秦百姓几乎人尽皆知的名字,但是他赢高却不见得有多少人知道。
听了赢高义正言辞的告诫,朱家也来了认真劲,直接抱拳单膝跪地,咬着后槽牙说道:“这一月之期,某又怎么不知公子的为人?公子一心为我大秦黔首着想,这一月徭役,未伤了一人性命,实属难得,更兼能为我等省力而改良了锯子,某早已心悦诚服,这才第一时间回到公子身旁,某半生流浪,已然看尽人间疾苦,凭某这一人之力,绝难助得了太多苦难,但以公子性情头脑,却是大有可为,故某这后半生,便跟在公子身侧了!”
朱家这一番决心表的赢高脸都有点红了,他目前只不过是需要朱家的才能和武艺证实自己的想法,却不想朱家这么一顶大帽子就给赢高扣到了脑袋上,他不禁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我有那么好吗?
是的,我就有那么好,我把赵高和阎乐推到了,把大秦扶起来了,战乱可不就没了吗?我可不就是做到了朱家自己做不到的事了吗?对!就这么干,没毛病!
这一下,赢高更加坚定了干下去的信心,虽然此时他的身边只有朱家这么一个可堪大用的人。
“那好!接下来的几日,你便隐藏在咸阳城中……一旦有甚诡异之事,即刻告知与我!”
赢高的性格,那就是说干就干,既然确定了朱家是值得信任的人,赢高直接就在他耳边给他下达了第一个任务,那就是监视阎乐的一举一动。
阎乐是赵高在咸阳城的执行者,从赵高的身上找不到的线索,要是放在阎乐的身上时一定能找到的,更何况朱家在咸阳城是个生面孔,说话都是操着一口不知道何处的口音,长的又十分憨厚老实,赢高相信,他是个绝佳的监视人选。
扶苏的被贬及遇刺,刺客莫名其妙说出自己的名字,始皇帝都讳莫如深的秘法队,始皇帝暗中服用的丹药,在赵高建议下开始修建的新宫……
这一桩桩一件件,在赢高看来都不会是凭空发生的,它们中一定是有着什么内在关联的,赢高甚至大胆的猜测到,是不是这样一件件看似不大的事件,最终引发了始皇帝的第五次毫无意义的出巡,进而又引发了始皇帝在沙丘的暴毙。
这些猜测都是玄而又玄的,不到真正发生,都是做不得真的,但是想要解开这些事件之间的联系,如今赢高所能理出来的头绪,无疑就是赵高,而赵高的入手之处,也就在于阎乐。
赢高也曾在心里暗中问自己,就算是发现了什么赵高对大秦不利的蛛丝马迹,现在的自己怕是也难以撼动赵高的地位,反而有可能被他反咬一口。
但是前世就因为探寻历史的真相而三十来岁连媳妇都没有的赢高就是受不了摆在自己眼前的未知,所以他决定,不论如何,先查一查再说,说不定查出来了,也就有办法了。
把朱家放了出去,赢高知道一两日之内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他们就算当真在暗中进行着什么,也不是朱家一次就能发现的,看着朱家远去的背影,赢高忽然有点羡慕朱家身上的一身武艺,进而又联想到了一个对于他来说十分现实的问题,那就是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