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张雨凡急得大哭,眼前的街道被暴雨顷刻间埋没了,化为浑浊的江河。
湍急的水流让人都站不住,车子也只能歇火,停在马路中央。
想起那些在殡仪馆内一起相处多年的同事有可能应叶初九之言成为血祭的牺牲品,张雨凡泪如泉涌,大声叫骂着鬼天气。
叶初九很平静的说道:“你们全部都别动,我一个人去即可。”
“你背我。”
不是请求,而是一道命令。
受过气的夏歆神似乎又成了那位可以随便发脾气的大小姐,她盯着叶初九,让她背她。
不愿意的叶初九在两道凶光逼来之时,只好背起了身材很轻柔的大小姐。
“胖子,你把张雨凡送回家,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停不了。”
叶初九对着车内的两人说道,然后淌着没膝深的水流,朝前飞奔,只留下一道漆黑的身影。
“初九,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望着渐渐跃出她视线的身影,张雨凡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也被随之带走了。
叶初九身体犹如飞鸟般轻盈,在洪水肆意的街头上踩踏各种突出来的车辆像是抛物线般跃过。
狂风像是妖怪巡游,道路两旁的树木尽皆臣服,滂沱的大雨已经湿透了两人的身体。
冷的浑身微微颤抖的夏歆神只能紧紧的搂着她现在最厌恶的人,从他的身体上索取一些体温。
本来无心顾瑕她的叶初九发现大小姐现在的身体像是八爪鱼一样的缠着他,那股淡如芷兰般的清香在暴雨中发酵后变得更加芬芳,陡然间钻入了叶初九的鼻翼内。
让他的道心大山似乎在那一刹间有些崩溃,似乎要坍塌一样。
叶初九嘴唇微微露出一抹苦笑,难道我叶初九真的qín_shòu不如?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在空中好像是一道影子。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了殡仪馆的门口,同时也看到了惊人的景象。
天空上出现一个血红色的漩涡,黑云卷动,电光闪烁,不断有蟒蛇般的雷光从虚空中落下,进入殡仪馆内。
炼鬼续命,终究是阴命,而雷为至阳,以至阳之雷渡阴命,这便是凶手要夺雷的原因。
若是按照一般炼鬼方法,不必夺雷,应该是贾慧快挺不住了,凶手情急之下只能另出奇招。
这就被叶初九给捕捉到了。
叶初九站在那间丧堂的门口,狂风骤雨卷起他身上漆黑的道袍,发出猎猎的响声。
这间丧堂已经成为风暴眼,狂风围着丧堂来回的环绕,像是士兵巡游,形成可怕的风墙,挡住了叶初九的去路。
叶初九的真气弹出,护体真气浮着白色剑光,笼罩住全身,与狂风发生剧烈的摩擦,迸发出刺眼的光束。
“这是一种很古老的阵法,为天风阵,巽为风,起风于东南方,须要在那里破阵。”夏歆神急忙说道。
闻言,叶初九轻轻了摇了摇头,“来不及,我要强闯!”
他已经闻到那种“劫”的味道越来越重了,现在可能是炼化的某种关键时候了。
夏歆神惊讶的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又感觉这确实符合这牲口的性格,不按套路出牌,剑走偏锋。
锵的一声,叶初九右手从腰间拔出铁剑,紧紧地握着剑刃,锋利的剑刃割破左手掌,鲜血如注,浸透剑体。
“诸法唯我,兵者斗阵,破妄见邪!斩!”
叶初九大吼一声,以血在剑体上画符,顿时剑体上迸发出“靁”符文,迸发耀金一般的光束。
刹那间,让大小姐睁不开眼睛。
“抱紧我,我要冲过去了。”
叶初九嘴角带着冷笑,有种疯狂的味道。
突然,他身影一跃,可怕的风压瞬间笼罩过来,要将他碾压。
叶初九怒吼一声,手持利剑,切开了面前的风墙,竟然真的切开了一条通道。
扑面而来有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好像他们进入一个恐怖阴森的修罗地狱。
目之所及,皆是鲜血,满地死尸,死状残忍,被斩断头颅,从颈脖处放血。
红色的血浆铺满地面,好像汇聚如血河般,空气中飘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在丧堂正中,有口飞棺,用铁链悬挂在半空中,在周围数十盏油灯的照耀下,棺材表面已经被鲜血所浸透,血淋淋的光泽看起来活泛。
棺材四周的墙壁上贴满奇怪的黑符,在棺材的最上面插着一面写着“雷”的血红铁幡,不断的接引天空上雷光进入一个灯笼里。
从灯笼里传来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不用想,那就是许家七口的鬼魂。
不过,这阵法已经削减了九成多的雷威,只是提炼雷电中的阳气,不然许家鬼魂在可怕的雷威面前,须臾间灰飞烟灭。
在丧堂的墙角还有十七八个人,好像神经失常,惨然忘魂。
别说他们了,就算心志再强大的普通人见到如此血腥场景,也肝胆俱裂,胆战心惊。
大小姐这一刻知道害怕了,在惨淡的光线下,脸色惨白,紧紧的抱着叶初九,似乎是找到了避风港。
叶初九抬头,清澈的目光看向了棺材旁的一名男子。
那名男子穿着血红色的大氅,佝偻着身躯,手指紧紧的握着一柄带血的桃木剑正在施法。
对于叶初九的到来,似乎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年青人,你不该管闲事的,当你遇见真正的猛兽,它会吞噬你的好奇心和冲动,并且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比如死亡。”
那声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