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清清如明月,妖妖如牡丹的俏脸,可谓倾国倾城,堪比花娇。
在昏沉的月光下,连俏影都是那么的醉人,天生就带着我见犹怜的那种气质。
是李红音真实的面貌,是那张花容月色的脸颊。
不过,那张月容异常的憔悴,分明惨白,浮满瘀青,漆黑的眼瞳里都布满血丝,似乎悬着泪光。
再看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碎花襦裙,衣角带着血,破碎不堪,手里拎着一个木桶,像是仆人一样。
叶初九感觉怪异,这才十几天没见,这不可一世,心比天高的李红音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而且让他感觉惊讶的是李红音竟然恢复了肉身,并不是附在别人的身上。
旋即,叶初九就想明白了,应该是天靥水妖所为,能帮助李红音恢复肉身,那么应该是妖主级别的力量。
难怪敢攻打锁妖塔并且全身而退,这实力果然不一般,但是锁妖塔那种地方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就算全身而退,不死也脱一层皮。
估计这天靥水妖伤势严重,可是严重到什么程度,叶初九心里没底。
李红音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船坞上有个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人藏身黑暗之中,在静静的注视着她。
她双手提着水桶,一瘸一拐的来到船舷边,抛下水桶后,似乎很费力,咬着牙龈,弯腰提了一桶水。
水桶上面映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泛着白色的光芒,让那张俏脸更加的清晰,更加的惨白。
见水桶里映着那轮微圆的月亮,李红音微微一愣,她俯身蹲下,纤细白皙的双手捧起一掬清水放在俏脸前,轻轻的抿了几口,好像心满意足。
然后,她又捧起清水洗着那张俏脸的月容,静静的擦拭着脸颊,洗刷着伤痕,月光映照着那张脸,清眸泛起晶莹的泪光,顺着淤青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水中。
“都是你,都是你,该死的叶初九,我怎么碰到你,就那么倒霉……”
突然,李红音磨牙凿齿,忿恨的说道。
这一幕落在叶初九的眼里,他勾着嘴角,耸耸肩膀,不屑的一笑,这关我什么屁事,要不是你杀人上了妖悬令,我怎么会追杀你。
“臭道士,总有一天,我李红音要把你扒皮抽筋,呜呜……我李红音怎么碰到你这臭道士了……”
现在的李红音哪里还有当初半点的杀伐果断,像是小女孩一样无助的弯腰蹲在冰冷的地面上哭泣,已然泣不成声。
想起这十几天来的事情,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不,绝对比噩梦还要可怕,她感觉无比的心酸,这几百年来的骄傲也崩塌了。
自那天从叶初九的手中逃走之后,李红音想到的就是投奔天靥水妖。
可是她没想到男妖主之前在鄱阳湖作恶,被西江省内的道人给镇压了,并且囚禁在锁妖塔内。
女妖主很好的接纳她,并且耗费妖力帮她重新凝练ròu_tǐ,可没等她高兴一晚上,第二天,女妖主不知是听信谗言还是脑袋发热,居然决定发兵攻打锁妖塔。
锁妖塔那种地方岂是一个妖主就能攻打的,就算是妖王也不行,每一个锁妖塔内都有可怕的天雷大阵,并且有人族的至宝镇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还是道教圣地西江省的锁妖塔。
一想到这,李红音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逃走,可是没等她逃走多远,就被一众妖怪给抓回来。
毕竟,她现在这副肉身的实力才妖元境,只是比初境妖怪厉害一点。
很不幸的是她被一众妖怪抓回来后,就被编为敢死队,要冲在最前面。
还好她熟悉一些阵法,虽然冲在最前面,但是屡屡在可怕的天雷下活了下来。
一支二十多个妖怪的敢死队,就她一个妖怪活了下来,拼死的活下来,想想这种凄凉的场景,李红音满腹辛酸。
很明显,女妖主攻打锁妖塔失败了,一行人像是丧家之犬一样被追杀,好在女妖主有点头脑,留有后手,抢劫了一艘采砂船,就停在锁妖塔的不远处。
浩浩荡荡的上百只妖怪攻打锁妖塔,竟然只活了七个妖怪,加上女妖主就是八个。
而她成为了这些妖怪里面境界最低的存在,况且先前又曾叛逃,所以备受另外六只妖怪折磨,几乎就是奴仆,它们不是打就是骂。
要知道她没有遇到叶初九之前,可还是一府之主,虽然洞府没了,被人毁了,依旧衣食无忧,还有大量的元石以及几百年下来收集的古董,并且还有不少的奴仆。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家当都被奴仆卷走了,反而自己还成了别人的奴仆。
哪怕是比天还高傲的心,这一刻都感觉到绝望和无助,甚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这么的卑微,就像是路边的一条野狗,没有人关心和爱护。
叶初九满脸错愕,他望见李红音在那顾影自怜,又失声痛哭,像是无助的小女孩一样。
他再一次想起了小薇,那天下午,他丢下书本,固执的跑了,独留小薇一个人在荡秋千,小薇一定很伤心吧。
莫名的心悸,好像心弦被人给拨动了,那一道琴声在叶初九的心间颤动,他第一次有了放弃杀李红音的念头。
可是那涣散的瞳光又在刹那间变得坚定起来,冷冷的像是一柄锋利的剑,斩碎心中某些柔情。
这娘们不简单,报复心极强,一旦等她缓过神来,那娘们肯定还是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想到这里,叶初九五指猛然握拢,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