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未婚夫妻日子怎么过来的,邰山雨不知道,她很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一次次自撩与被撩到悬崖边上,又一次次强行唤起理智,把自己和谢籍给拉回来。
嗯,好吧,大多时候是谢籍强行理智地把她给拖回来,春|梦做太多的人节操已经死掉了。
幸而期盼的日子总是越来越临近,随着秋风凉凉拂大地,随着满城树木遍染秋意,随着天更高旷,水更澄明,便不觉已至菊华黄时。空气中遍布着菊花的苦香,女郎们骑马从街道上缓缓行过时,缰绳上都不时缠着野菊的枝叶,金黄间深绿,在阳光下灿烂若天边的星子。
十月十日,是梁女郎婚礼,梁女郎亦是嫁了青梅竹马,他们亦有他们的故事,梁女郎穿着嫁衣,对着铜镜道:“仿佛昨天我们还傻傻地不懂事,往对方衣裳上甩泥点子,盼着对方回家挨骂,今日便要嫁他,来日还要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家里家外。”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一刹儿我们便都从不懂事的小姑娘,长成了大人。”
邰山雨在一旁,看着自家使女给梁女郎细细涂妆,心里也是感慨良多:“想我们现在都自己玩,想上哪儿上哪儿,以后怕是没这样的好事啦。”
“阿邰快别扫兴啦,阿梁今日婚礼呢,说点高兴的事成不成。”
高兴的事,大概就是可以敞开吃肉,不用再强行把理智从天边拽回脑子里:“除那一点不足,余下的都是高兴的事,能同有情人结百年之约是好事,能和有情人做快乐事更是好事。”
女郎们齐齐“哦”一声,瞅着邰山雨道:“啧,听听阿邰这语气,便知道,她很期待快些成婚,好同有情人做快乐事啦。”
于古代女郎们,这就算是荤话,说罢便一个个脸羞红,啐她一声,扔开邰山雨再不理会她。
莫明被女郎们“吐艳”,邰山雨自是一笑而过,然后便抱着松子糖吃起来。吃几块被甜倒,又去喝茶,不多时便出门左转,熟门熟路摸到“洗手间”,待出来时看着园子里花开得好,就踱着步绕了绕路。
绕过一丛开得明妍非常的菊花时,听外边有人在低低谈论着什么,本着非礼勿听原则,邰山雨并没有去听,而是远远走开,又回到新嫁娘的闺房去。女郎们见她,叫她看梁女郎刚刚涂好的妆面,邰山雨细看看,觉得和她妈给她涂的差别不大:“很好啦,简直跟我妈涂出来的一模一样,阿梁的更喜庆一些,这样正好,新嫁娘就该是喜喜兴兴的嘛。”
女郎们说着说着妆面,不多时又转到今日宴席吃什么上去,梁女郎婚礼的宴席,特地从外边请的名厨来操办,擅长做很不一样的喜宴。梁女郎道大家今天一定会吃得很开怀,她已先尝过,清爽不腻,便是碍着秋老虎胃口不好的人,也必能好起来。
女郎们期待着美食时,紫微宫中,谢籍正伏案批奏章。他倒也想过要同小青梅一起去参加婚礼,看着张在他面前又很乖觉地默默把想法压下去,只在心里边遥想,小青梅参加婚宴有多开怀。虽然满案奏章枯燥乏味,但每想起小青梅都觉整个世界五彩缤纷。
这么说吧,谢籍到现在还安安稳稳在宫中待着,没怒而掀桌出走,全是靠烦了的时候就想一想小青梅。小青梅沁人心脾,小青梅清新可爱,小青梅能涤尽他内心一切浮燥和尘埃。
张告辞时,元成安进来。
乍听元成上奏说有人要破坏能让小青梅开怀的好姐妹婚礼,谢籍怒火直往上升,差点把大业殿点着:“既然心有那么大,何妨直接上青天!”
元成安:替人点蜡。
原来,梁女郎不止有竹马,还有个惦记他的昔年师兄。这位师兄倒也曾很实诚地,光明正大地追求过梁女郎,但梁女郎有青梅竹马自小一块长大的心上人,心里哪还装得下别人。
这时候,梁女郎也说起了她那位师兄:“早些年,家父道他心中所践行的信念与家中所治学问相左,便将他荐到旁处就学去了。不想今年学成归来,又复登门求见,我是真怕因他使我与李郎生波折。好端端的我与他之间本该什么事也没有,平白出来这么一个人,真是闹心极了。”
“他今天不会来吧?”
“没准会,他看着并不像是死了心的样子。”有些人不死心的样子只叫人觉得深情且温柔,而有些人不死心的样子就让人心里发毛,且烦躁不已,这位旧年师兄,显是后者。
“哎呀,这可以防着他一点,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出差错。”
那位师兄,可不就要跳出来搞事吧,还想得挺美,觉得只要得手,梁家人便是嫌他脏臭,也得捏着鼻子认下他。
若不是邰山雨身边,谢籍派了人暗中保护,只怕真要叫他得手。那位还布置得挺周密,倘今天邰山雨不是吃多喝多后出来一趟,又被菊花丛吸引去,暗中保护的人也察觉不到。
哪位说聪明也聪明,梁家人性情温和,什么事总是先想着周全稳妥,求个万全。若遇上像邰府这样的人家,遇上个邰山雨这样的小混蛋,说不定要从此彻底释放自我,用“破罐子破摔”为掩饰,用“心碎神伤”为伪装,就此痛痛快快独身条条过一世别以为陛下就不知道他的小青梅有多么热衷于单着浪一辈子。
就目前来说,陛下最恨的就是这种事,一切可能让他失去小青梅的事,陛下都不会允许他出现在小青梅周边。
梁女郎的婚礼,最终自然顺利地举行,没有生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