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囡囡回了住处,心倒是踏实了不少。虽说有着强大的自信,然而‘学无止境’的道理她理解得很是透彻。
再者,罗家虽是这个时代医术的标杆,但也不见得就没有世外高人。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对于这点,囡囡始终坚信不疑。
这个世界的医术已经发展到何种程度,便靠这入试来初步甄别了,是以,囡囡对于此事,格外重视,更别说,这还是她踏足杏林,挑衅罗家的第一步。
收拾好一众事物,囡囡叹了口气,便又执了医书,看不进几个字去,终归聊胜于无,算个安慰。
那厢郝荣章却是得了消息,一溜烟儿便钻到囡囡的院子里来了。
照旧门也不敲,推门而入,叫囡囡一度怀疑,他的圣贤之书是不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吴囡囡,我倒不知你竟是信阳府的大红人儿了!”郝荣章俊脸之上带着几分愤愤不平,不像是夸赞,更像是讥讽。
囡囡见他便一阵头大,更别提他这阴阳怪气儿的臭毛病,每次听他说话,囡囡都想狠狠抽他几个耳光。
然而如今掣肘颇多,旁的不说,就算郝荣章是块石头硬生生砸在她的脚上,她也得生受了,只因这石头是囡囡自己搬起来的……
翻了个白眼儿,囡囡当真无语问苍天,自己这是得罪了哪路神将,竟惹了这么个妖孽,“郝荣章,你这是又抽哪门子风?”
“哈,事到如今,竟还给我装疯卖傻!如今这信阳府里都传遍了,这信阳府里客居的京城贵公子,为了你竟一掷千金,明日便在信阳府门口义诊,可有此事?!”
郝荣章讥笑一声,便又洋洋洒洒说了一通,似在嘲笑囡囡‘不见棺材不落泪’,别说,那居高临下,眸中含怒的样子,当真像是,兴师问罪。
“郝荣章,你说笑话也有点儿分寸好吗?义诊分明是信阳府乐善好施的惠民政策,我不过一个帮忙的,能有多大本事?还京城贵公子,你倒能想!若真有此事,你我何必如此寒酸?”
囡囡说着两手一抻,露出自己身上的破棉袄来。
原来那日宋雨婷准备的衣服,囡囡并没有上身。这也不难理解,‘廉者不受嗟来之食’,那宋雨婷分明不将囡囡看在眼里,囡囡又如何看得上她?更别说她送的衣服了。
郝荣章瞧得目瞪口呆,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似乎囡囡所说也有些道理。
只是那些下人们说的有板有眼,着实不像空穴来风。
“莫非其中有什么隐情?”挑挑眉,郝荣章动了几分心思。
“谁知道这些破事儿,真不知你那书都怎么读的,智计不足,哎,你若为官,定不是百姓之福……这信阳府的水,深着呐!
你我且在此,苟且偷安,待过些日子,入试一过,管他信阳安阳,跟我有个毛关系?!到底是回吴家屯儿过我的安生日子去了!”
对于这些个闲言碎语,囡囡等闲不放在心上,若真凡事都往心里去,她怕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毕竟当初未婚生子,人前背后说她的多了去了。
她之所以活着,并且坚强得活到了现在,就在于,走自己的路,让别人bb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