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请讼师奇怪,而对于燕京讼行和申道儒来说,接这种讼案,也不算奇怪。
燕京讼行给百姓的印象,从来都是不怎么挑剔案件。
好辩的就给新手历练,难辨讼的,就找能力好些的讼师主讼。
但这一次,申道儒接怀王案给他辩讼的事情,传扬出去后,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震惊不已。
不过一日的功夫,一传十十传百,消息便已到了广平。
百姓听闻后,情绪更加激动。
“怎么能让怀王请讼师呢,这太荒唐了,难道他还能把一身的罪洗刷干净,站在世人面前,说自己无罪吗?”有百姓道。
“这还真不一定,我可听说了,给他辩讼的是燕京的申道儒,那可是讼师中的领头人。”
“不怕,大理寺肯定会请杜九言上的。这个案子是她和桂王爷查办的,现在既然怀王请讼师了,大理寺肯定会请她来的。”
“那有的看了。”
“要不,我们去京城看去?什么时候的事?”
“对,能去京城。如果杜先生辩输了,我们就自己把怀王杀了。”有人冒头,撺掇着道。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小声道:“咱们这么多人,日夜不停的走路也要两天,来得及吗?”
“来得及,咱们走快点,这可是大事。”
“走,走!现在就走,我回家拿点钱,咱们租车去,我出钱。”
“那把人贩子一起带上吧。”
闹哄哄的,有人出钱有人出车,两个时辰后,七八辆车从广平出发,往京城方向而去。
桃红十几个小姑娘围着杜九言,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问道:“先生,真的有讼师要帮怀王爷打官司吗?”
“是啊,”杜九言吃着桃红给她煮的汤水,“味道很不错。”
玉子大声问道:“那些坏人都会被放出来吗?”
“为什么会被放出来?”杜九言一口喝完了,将碗放在一边。
玉子道:“因为有讼师啊。讼师会帮他的,能将他的罪全部洗掉,就像洗衣服那样。”
“不会,”杜九言含笑道:“因为呢,我也是很厉害的。”
“有我在,怀王爷就算三头六臂,也没有用。”
玉子笑了起来,“真的吗?”
“嗯,真的。”杜九言将碗递给她,“所以呢,再给我盛一碗,喝完了我就回去准备,明儿好上堂。”
“先生,”桃红看着她,“我们、我们害怕。”
杜九言道:“不怕,有我在!”
“更何况,你们这么多人在一起,什么都不用说,就往那一站,就已经足够声势浩大。”杜九言道:“无声胜有声,足够了。”
桃红犹豫着点头,“那、那我们听您的。”
“嗯,听我的话有肉吃。”
大家都被她的话逗笑了。
……
怀王看着申道儒,问道:“你想知道的,本王都告诉你了,你有几分把握,能保住本王的命?”
“五分吧,”申道儒道:“您也知道,有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证据,只要杜九言将她带来的姑娘们,往街上一站,不给您重判都难以平愤。”
“五分?如果你真有五分,也够了。”怀王闭上眼睛,道:“你好好辩吧,这对于你来说也是机会。只要你赢了,世人就会知道,这世上的讼师,无人能及你申道儒。”
申道儒不在乎这些,但还是含笑道:“若能如此,倒也值得了。”
怀王颔首道:“你去吧,本王去休息了。”
他说着理了理衣服去了。
申道儒行礼,从宗人府退出来,折道就去了任延辉的府上。
任延辉在衙门里还没有回来,他在任延辉的府上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到中午他回来。
任延辉看到他没有说话,负手进了书房,问道:“……你接怀王的案子,是有别的原因?”
“是。”申道儒拱手回道:“学生今天来,正是为了这件事。”
任延辉看着他。
“大人您请看,”申道儒将随身携带的卷宗给她看,任延辉眉头高高挑起,露出愕然之色,“这些,属实?”
申道儒躬身回道:“确实属实。”
“学生起初看到的时候也是惊愕不已,所以已遣人彻查,确实属实。”
任延辉摔了卷宗,怒道:“简直混账,目无王法!”
申道儒一颗心就落下来了。这件事凭他一个人,虽然能办得到,但如果有任延辉的帮忙和推动,那最后的收效,必然会更好。
“此事本官知道了。”任延辉也坐不住,起身道:“你专心按你的手法办事,后续的事,本官要仔细想想。”
申道儒应是,脚步轻松地离开了任府,他心情很不错的带着长安漫步在街上,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到蔡记门外,申道儒想了想转身要走,忽然从里面有说有笑的出来一行人,其中两个人他看着很面生。
一位生的五大三粗,另外一位则是个个子高瘦的少年,而其他人则是老熟人。
“哎呀呀,申先生!”杜九言叉腰拦在申道儒面前,扬起下颌看着对方,“吃饭了吗?”
这太无礼了,申道儒愠怒道:“还不曾吃过。杜先生这是吃饱了,出来消食?”
“是啊,”杜九言指了指后面的一群兄弟,包括桂王在内,“和兄弟们喝酒出来,正打算回去。”
她这语气,活脱脱就是个市井流氓,申道儒想到她的事……顿时面色古怪,半句话都不想和她说了,“告辞了。”
“别走啊,”杜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