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倒也不是真的心太软,只是她已经应了语凝要帮人说情,虽然和丈夫也商量好了不插手这事儿,但装个样子还是要有的。
如今贾母既然不许她插手,她乐的轻松也是好的,至于语凝那边,派人去回一声,说自己努力过了就行,她已仁至义尽了。
又待了一会儿,邢霜这才回荣禧堂去,一出门元春就跟了出来,说是要跟着邢霜一起去荣禧堂,找二妹妹玩。
元春原就不喜欢大房的孩子,以前还偷偷掐过襁褓里的迎春,邢霜才不信她会突然姊妹情深起来,但也不好拒绝,只能带着她一道去了荣禧堂。
进了堂屋之后,邢霜也不避人,一边吩咐彩月把迎春抱出来,一边对米兰道:“你去同语凝那边说一声,该帮的我也帮过了,可老太太那边似乎并不松口,你让她别再存那心思,另寻出路去吧。”
米兰看了看一旁的元春,忙不迭应了下来,出去送信。
邢霜再看元春,见她拿着茶碗只是摆弄并不喝茶,就知道这小人精心里又不知再打什么主意了。
邢霜也不理她,见彩月抱了女儿出来,忙把女儿接过来,搂在怀里教迎春叫“姐姐”。
元春这才收了心思,和邢霜一道逗了一会儿迎春,又过了两盏茶的功夫,这才告辞回了贾母那边。
元春一走,含笑进来收拾茶碗,忍不住笑道:“这大姑娘过了个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从不见她来咱们这儿玩,今儿怎么这般亲近了。”
邢霜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说破,她这房里的丫鬟都个个精明的很,谁会看不出元春那点小心思呢?含笑说这话分明是在吐槽,她这牙尖嘴利的人,遇到这种事让她憋着不开口,还不得憋死她了?
邢霜转头把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如今迎春也有两岁大了,正是说话越来越顺溜的时候,也越发的可爱好玩了。
正逗着女儿,外头有人来报:“来福传信回来了。”
邢霜精神一凛,忙道:“进来回话!”
这来福,是邢霜年前派去姑苏的,一来是去监视木棉怕她偷懒不好好办事,二来也是怕木棉一个女子万一遇到什么事不好脱身。
如今才过了二月,姑苏那边已过了上元节,难不成这甄英莲还是没逃过被卖的命运?
邢霜心里正忐忑着,就见一小丫头进来,跪下之后脆生生的回到:“回太太,来福叫人传了口信回来,说是太太所托之事,木棉已达成。只是中途出了些岔子,如今他已出面周旋,不日便会有了结果,还请太太不要担心。”
邢霜心中隐约知道这岔子是什么,便问:“可是人出事了?”
那小丫头愣了愣,心中不由对太太佩服不已,点头回道:“来福说‘前儿刚认了干亲,正想传帖子回来,谁知上元节时那***被拐子拐了,好在自己一直在暗处提防着,立马扭了那拐子,救回了***。甄老爷喜得失女,说要亲自上京答谢太太,但因还要见官作证,故此太太还要等上几日。’来福又说,这事还好太太提醒,若非太太再三嘱咐,这***可就回不来了。”
邢霜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转念一想,若是甄英莲没有被拐,甄老爷就遇不到那癞头和尚和跛脚道人,那这红楼的故事,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开始了?
即便现在宝玉已经来了,邢岫烟也出生了,可只要那两人没带着补天神石出现,那是不是就没有悲剧了?
想着这里,邢霜让人赏了那小丫头,又叫来米兰,问她:“前儿叫你打听的事儿,你可打听清楚了?”
米兰回道:“打听清楚了,那周家就住在前门外,听说家里开着个食肆,生意只是一般,不过勉强度日。她家里头还有一个哥哥三个妹妹,如今靠着她的月钱才给她哥哥娶了一房新妇。她回去之后,家里头天天打骂,她也是日日以泪洗面。”
邢霜叹了口气,心里隐隐有了个想法,觉得这周姨娘只怕还是要出现了。
“这事儿咱们不管了,该做的都做了,静待结果吧。不过她那边也不能彻底不理了,你从我箱笼里拿十两银子送去,就说是我给她践行的银子,其他的别说了。”
米兰知道这是太太心软,想让语凝在家日子好过一些,便自作主张拿了十两银子后,自己又拉着含笑彩月等人凑了五两出来,一并给语凝拿了过去。
语凝见米兰来了,忙请她进里屋静坐,喝过两口茶,就见米兰拿出一包银子硬塞给她,她即刻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语凝未语泪先流,也不客套直接拿过银子,塞在了炕沿。
“头里姐姐已经来过一道,如今又来,可见大太太费心了。”
米兰叹了口气,劝道:“太太也是不落忍,你若真心不怪太太,就别再以泪洗面了。”
语凝摇头边哭边道:“我自是不怪大太太的,本是我命不好,又与大太太何干。如今大太太为我说情,反倒惹得老太太不高兴,才真是罪过。只是我不甘心,若非我那些年的努力,家中何来这番光景,偏他们不念我一分好,还要骂我不懂伺候老太太,如今连留都留不下来。”
米兰闻言也不知劝什么好,回了荣国府后与邢霜提起此事,叹道:“我冷眼瞧着,他家里没一个是个明白人。我去了这么久,竟全躲着我,生怕我拿他们问罪。可他们也不想想,我代表着太太的脸面,连个安都不过来请,还想靠着太太的关系,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邢霜忙制止她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