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是一个疯子,而你是一个小人!小人要比疯子还叫人恶心。”冷然一笑,林白指尖轻动,一抹璀璨的剑芒陡然自飞剑而生,直接划过了定光的脖颈。
在血线迸发的同时,破灭之力也紧随而生,瞬息之间便将定光的身躯吞没,如之前的赤霄一般,彻底消散于这世间,再不留任何踪迹。
而在生命从定光身躯中流逝的那最后一刹那,他突然没了悲愤,只剩下释然和歉疚。因为他突然发现,诚如林白所说的一样,赤霄从来都没有勉强过他,要他一定去成为剑仙;甚至于,实际上他自身对成为剑仙,也是有着极大的兴趣,甚至认为适当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也正是出于这种缘由,所以他才会默许赤霄所做的一切。至于什么遵从师尊的意志,说穿了都是狗屁罢了,如果自己真的不想去做,难道还能有人强逼吗?
那些话语,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的一块遮羞布而已,用来遮盖自己那丑陋的内心。
有风簌簌吹过,天地间的光亮渐渐恢复,不过经历这一番鏖战之后,此时已是日薄西山,夕阳的余晖投射在狼藉的剑阁之上,显得这座传承了千百的剑道圣地愈发破败暮气。
一切就此结束,就此落下了帷幕!不算是赤霄,还是定光,都没有在这尘世间留下属于他们的任何印记,都已经在破灭之力下,形神俱裂,一切不复存在。
玉具长老几乎都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望着空荡荡的场地,以及那些渐渐恢复了神智的剑阁弟子,他知道,这一次的劫数终于结束了。
虽然剑阁承受了无比的创伤,甚至于道统几近灭绝,但最终仍然是有人存留了下来。建筑毁坏了,只要人还在,就能修复;道统失散了,只要人还在,终究能找回。
只要人还在,希望就一直还在,一切就还有继续的可能。望着这既是破灭,而又意味着新生的破碎剑阁,玉具长老轻轻叹息出声,望向林白的神情更是复杂至极。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到过,林白竟然会是为剑阁力挽狂澜的那个人,竟然会是他将剑阁从风雨飘摇之中救出。而这一切的一切,实际上也只是因为一个缘由,那便是因为他出于一时的好心,救下了鲁燕赵。谁会想到,这样微不足道的善因,竟能结出这样的善果。
一个疯子和一个小人,就这样悲凉落幕。而唯一留下来的,就只有定光所用的那柄飞剑,剑身剔透,恍若璀璨的羊脂美玉,仿佛纯洁无暇。但若是仔细看的话,却是能发现,在这剔透的剑身之中,仿佛还存了一丝血线,如游走的蛇,正在贪婪的渴望嗜血。
剑如其人。沉默片刻后,林白缓缓捡起了定光遗留的那柄剑,走到了那已经空无一物,只剩下千疮百孔的剑渊石壁处,一点一点的把剑插入了石壁之中。
如果一切都是一个轮回的话,那就让这柄剑,当做剑阁这个轮回的开端吧。
“你们准备磨洋工到什么时候,还不下来?”收剑入鞘之后,林白缓缓转头,向着依旧那四条攀附在虚空中,仿佛踩着几条无形钢丝的禁蛇,淡淡道。